周德全說話的時候，注意力全在皇帝身上。

若是換做以前，此時的皇帝定是臉色陰沉，直接扔了手中的茶盞。

但是現在，姜帝只是淡淡應了一聲，而后繼續端起茶盞，啜了口茶。

就連聲音，也聽不出任何怒意。

“既然姜妃瘋了，便讓梅妃與媚公主同朕一同前往行宮。”

自己的妃子突然瘋了，兒子很可能會變成傻子。

皇帝的語氣卻沒有多大情緒起伏，仿佛周德全說的只是一些無關緊要之刃。

周德全聞眼底劃過詫然，但下一瞬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周德全：“皇上，那姜妃如何處置，還有十皇子他……”

皇帝：“姜妃之前從哪來，現在便讓她回那去。至于南宮峻，一切都是他的造化。”

周德全聞緊抿了抿唇，瞬間又覺得皇帝現在的反應其實也并非反常。

周德全伺候在皇帝身邊多年，自然知曉皇帝對每位皇子之間的感情。

若說皇帝對南宮燁的感情最為復雜，既是在透過南宮燁那張臉思念南宮燁的母妃，又是恨南宮燁太過于耀眼，甚至功高蓋主。

當初在南宮燁沒有如此光芒畢露的時候，皇帝最在意的其實不是太子，而是南宮燁。

可后來，南宮燁在坊間的口碑越來越好，甚至有人開始說南宮燁比起他這個皇帝更適合坐上龍位的時候，皇帝慌了，這才對南宮燁生出殺意。

可現在，若非南宮燁夫婦，皇帝早就已經不在這世上。

皇帝對南宮燁的感情隨之變得越發復雜。

而對于南宮峻。

在皇帝眼中，姜妃不過是南宮燁母妃的替身。

自古帝王最無情。

姜妃所生的孩子，也就入不得他的眼，無足輕重。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抱住他的龍體。

皇帝緩緩開口道：“可惜了。她的那雙眼眉是最像她的。不過終究不是那個人。周德全趕緊去通知梅妃，讓她帶著媚公主前來養心殿。”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