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很滑,傅梵逍不得不停下腳步,手上卻抓得更緊,“不想摔跤就別鬧。”
夏蝶生怕自己心軟,丟出殺手锏并沖他發火,“咱們都要離婚了,你能別管我的事嗎?”
傅梵逍總是出奇得理智,“你剛才也說了是‘都要’,而不是‘已經’,所以我現在還是你的丈夫,你的事有權利管。”
夏蝶瞪著他,故意說狠話,“傅梵逍,你老這樣糾結有意思嗎?咱們很快就沒關系了!”
傅梵逍被她決絕的眼神刺痛,別過臉去,又退了一步,“我讓經年送你,我不上車。”
這個路況不好打車,他聽手底下的員工說過。
“我真的在等人。”夏蝶再次強調。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了站在馬路對面斜倚著車身的那個人影。
黑色大衣黑色褲子,以及黑色的車子。
如果不是那只夾著香煙的蒼白瘦長的手映照在路燈下,他的整個人怕是都要與黑暗融在一起了。
看到有人看他,遲晏走出黑暗里,整個人完全暴露在路燈下,蒼白俊美的臉,高瘦羸弱的身軀,依舊是那種難以形容的病態美。
他很紳士地沖著他們擺了擺手,不疾不徐地朝著這邊走來。
就在他剛才擺手的時候,夏蝶也沖他招了一下手。
兩人這有來有往地互動被傅梵逍看在眼里,上次在距離這里不遠的路口,他很清楚地記得那個伸手去撫摸夏蝶臉龐的男人有著蒼白削瘦的側臉。
夏蝶當時并沒有拒絕的意思。
“這就是你在等的人?”傅梵逍冷淡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夏蝶這時也猜到了找不到司機的原因,大概率是被遲晏給支走了。
“是啊。”她抬眼看他,語氣有些耐人尋味,“我等的人就是他。”
她這一語雙關的話讓傅梵逍的眸色更深,“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吧?你了解他?”
“傅先生此差矣。”遲晏說話間已經到了面前,笑望著傅梵逍,“時間長的就一定了解嗎?就好比傅先生,恐怕也不敢保證對你身邊的人都百分百了解吧?”
他的語氣足夠和氣,聽不出什么攻擊的成分,仿佛只是在很正常地舉一個例子。
夏蝶卻因為這句話不自覺地想到了傅紹元。
這話是故意地有所指?
她隨即覺得不可能,傅紹元被抓的事警方并沒有公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他說這話,多半是在反證傅梵逍剛才的那句話吧。
夏蝶正在暗自想著,遲晏已經伸出右手朝向傅梵逍,小拇指處的那半截殘缺在三個人的視野里尤其明顯。
“遲晏,很高興認識大名鼎鼎的傅先生。”他笑得禮貌又有分寸。
傅梵逍的視線在那截殘指上短暫停留之后,重新把目光落回到夏蝶臉上,墨色的曈仁深遂又冰冷,“你確定要跟他走。”
夏蝶聽出來他話里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故意循著那層意思回答,“人總要往前看,總要接受新的人和生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