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皓景看著一身嫁衣的史湘君，微微一怔，印象里她從來沒穿過這么鮮艷的衣服。

“我好看嗎？”史湘君主動問道。

唐皓景點點頭，“好看，可還合適？哪里有不合適的地方就告訴嬤嬤，我……只是跟他們說了你大概的身形。”

史湘君的臉一紅，她的胸前還真是緊了些，這三年她的個子長了些，有些地方也不同了。

唐皓景和她發乎情，止乎禮，他一向尊重她，并沒有亂來過，“我……我待會兒跟他們說。”

唐皓景清了清嗓子，今日的她實在是太美了，是那種含苞待放了許久的花骨朵在一瞬間綻放的美。

就這一剎那，足以讓人亂了心神。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轉移自己的視線，“李敏想要見你。”

史湘君并不意外，“你讓人告訴她了？”

“是啊，她應該知道。”

“小氣！”史湘君勾唇，忍不住笑道。

“她誤會我眼光那么差，會看中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溫如玉，我當然要讓她知道，我真正看中的人是誰了。”

史湘君嗔了他一眼，“我……等會兒去看看她吧，說起來，那樣的人家熬出頭來屬實不易。”

在對女兒刻薄的人家里，她能夠靠著讀書出頭，要是走對了路，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史湘君也很替她惋惜。

“溫如玉你打算如何處置？”史湘君又問。

“正要跟你說這事兒呢，這事兒原本就證據確鑿，而溫家父子也參與其中，只是恰逢你我大婚，不宜見血。”

他只希望他們成親的時候一切都是最好的。

“其實，溫如玉也很可惜。”史湘君道，她不是爛好人，“哪怕太后給了女子很多的機會，可是真正能夠熬出頭的女子不多，你看看，滿朝文武，他們的眼光自然是最長遠的，可是他們的女兒又有幾個人拋頭露面？”

唐皓景認真地聆聽著。

“反倒是窮苦人家，商戶人家的女兒才真正的擁有了這個機會，因為她們需要以此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提升自己的地位，可是原本就位高權重，身居要位的官員們，他們覺得不需要靠女兒來實現這些。”

“你說的不錯，他們寧愿靠著聯姻的關系，也不愿意讓女兒在朝中，因為這樣會女兒脫離的他們的掌控。”唐皓景認真地道。

“溫如玉的見識和眼光都是我們這些人不能比的，若不是我之前讀過你送給我的那些書，這一次，我根本贏不了她。”史湘君正色地道。

“能力和德行是要兼備的，而她空有能力才干也是白費。”唐皓景道。

史湘君惜才愛才，恰逢他們帝后大婚，天下大赦，不宜見血。

所以溫家革去官職，抄家流放到最苦寒的北地，至于日后她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就全靠她自己了。

知道這個消息，溫家苦作一團，可溫如玉除去頭兩天的震驚外，此刻甚至還有種解脫的感覺。

她瞇著眸子，腦子里不停地閃過楊勉的話。

如果自己一開始就聽他的勸說，如今她雖然沒當成狀元，可也入朝為官，哪至于此。

更不會失去楊勉。

她抬頭看著天，耳畔是家眷們哭天喊地的聲音，而她的眼角卻劃過一滴淚，這滴淚不是為了溫家，不是為了自己。

而是那個替她枉死的楊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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