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秦家人從秦司央身上察覺到一些不對勁,趙荷花明顯在長期虐待他們的孩子,秦凌霄才決定找趙荷花算賬。
可是趙荷花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失蹤了。
如今聽司央細細講起當年的經歷,他就恨不能把那歹毒的女人活剝了。
而裴霆禹的心情卻莫名復雜,他晦暗不明的眼神慵然注視著她眼尾那顆朱砂痣。
“就算你這說法勉強說得通,那楊樹林里的兩個間諜,你是怎么重傷他們的?為什么還要刻意隱瞞?”
果然,還是要扯到這件事上,這個裴霆禹還真是難纏。
既然氣氛已經到這兒了,那就適當露點底也好,起碼可以不用為了隱藏身手,而憋憋屈屈。
“沒錯,用刀刺傷他們的人是我,但這就能說明我是特務了嗎?”
司央那清冷疏離的語氣,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眼中淺淺的笑意,倒莫名有幾分成熟的冷魅。
“據我所知你當時并沒有在運糧小隊的名單中,你去林子里做什么?”
司央無奈扶額“我以前一直被養母虐待,在那陰冷的地方呆得太久,身體受了寒氣,每到冬天就會全身冰冷。我聽說那樹林里有人參,冬天吃人參可以大補元氣,所以我就想去碰碰運氣。可人參沒有找到,倒是碰到兩個人渣。”
司央這話并不假,原主這身體的確因為受了寒,落下了一些病根。
裴霆禹短暫失神,又驀地收回眸子“憑那兩人的身手,別說你一個女人,就是你哥也未必能同時對付他們兩個,這足以說明你的身手不簡單。”
“連長就別夸我了,我可沒有那么厲害。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也怕不要命的,我不過就是拿命搏一場而已。再加上他們當時因為長時間被困在樹林,身體凍得僵硬了,自然就沒有那么靈活,我才能僥幸制住他們。”
裴霆禹深眸輕斂,眸底又陰沉了幾分“那你為什么要故意隱瞞,甚至故意誤導我,阻止我查明真相?”
司央彎唇坦然一笑“因為我不想被裴連長選去那個什么武裝團,我只想在牧場放羊,做條咸魚。”
“咸魚?那是什么意思?”
兩個男人的眉頭都跟著皺了起來。
“就是又閑又多余的人,比如躺著放放羊什么的,我就喜歡過那樣的日子。”
司央這話可沒半分摻假,當咸魚就是她的理想人生。
“連長,你敢說你空降下來,不是為了組建武裝團嗎?”司央認真地問。
裴霆禹腦子里突然浮現出當初親眼看她躺著邊嗑瓜子,邊放羊的場景。
他玩味冷笑“你倒是挺狡猾。”
“我只是前面十幾年混得太慘了些,所以往后人生,想讓自己悠閑自在點兒。”司央又恢復了往日天真,輕輕拽了拽裴霆禹的袖口眼巴巴懇求道:“連長你會成全我的吧?”
裴霆禹沒有回答她,而是抬眸去看秦凌霄,就見他的臉色黑如鍋底。
“能進武裝團,是對你能力的肯定,也是為國家效忠的機會,你居然只想著偎慵墮懶,簡直給秦家丟臉。”
司央聽后神色一頓,旋即脫口便道:“那我現在起就不姓秦了,反正我也不是你秦家的人。我明天就去百家姓里隨便選一個姓,哪個好聽用哪個,沒爹沒娘就是好,夠自在!”
“秦司央——”
秦凌霄氣得拳頭都捏碎了,要不是想到司央悲慘凄苦的童年遭遇,他是真忍不了一巴掌下去了。
裴霆禹看著這個平日里穩重如山,從不喜形于色的男人,今天卻被自己妹妹氣得接連失態的樣子,差點笑出了聲。
司央唇角高高揚起,看著兩個男人道:“你們要是沒有其他證據能證明我有特務身份的話,放我出去吧!本咸魚的吃飯時間到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