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竹抬手撫須,哈哈一笑,“我暫時對他沒意見。”
荊母又說:“您別客氣,我們家是真心想娶小雪,您有什么盡管提。不怕您提,就怕你們不要阿鴻。”
她姿態放得這么低,是白寒竹喜歡的。
先前顧家家大業大,且事出有因,白家本能地有壓力。
茅君真人是國內頂尖高手,其在道教中的地位,堪比顧家在商界的地位。
可是荊家夫婦低調謙和,一點架子都沒有。
他還會考驗考驗荊鴻,荊氏父母卻巴不得二人原地結婚。
荊母從兜中取出一張銀行卡,拉起白忱雪的手,塞進她手中,笑著說:“這是我們給你和阿鴻買房子的錢,買完還會剩一些,你們拿去裝修,房本寫你們倆的名字。別嫌阿姨俗,衣食住行,是很現實的事。”
白忱雪驚呆了!
這么快?
比荊鴻還快!
白忱雪推讓,“阿姨,這,太快了。”
荊母笑瞇瞇地說:“不快了,阿鴻等了你足足三十年。”
說得有點夸張,但是聽的人很舒服。
白忱雪終于知道荊鴻一介習武修道之人,為什么嘴那么會說,那么會表達,那么會挖坑,原來來自母親的基因。
荊父話很少。
全程只是含笑,給所有人倒茶。
但白忱雪聽荊鴻提過,他前些日子給她唱的那三首歌,是他爸唱給他媽聽的必備歌單,想必也是一個骨子里浪漫的男人。
她自幼母親早逝,父親為打理家族生意,常年奔跑在外,極少在家。
可能只有父母恩愛的家庭,才能養出荊鴻那種既沉穩又開朗,既幽默又腹黑,遇到中意的人又爭又搶,喜歡就熱烈地表白,看中就想盡辦法拿下的性格吧?
而她,只會深埋在心底。
有點像情感回避型人格。
荊母又從身后取出一個鼓鼓的大紅包,遞給她,“這是早就給你準備好的見面禮,來,拿著。”
白忱雪的手都盛不下了。
她難為情地看向荊鴻。
荊鴻剝出一顆提子,塞進她嘴中,“我媽就是你媽。咱媽給什么,你都拿著,跟自己媽,不用客氣。”
含著提子,白忱雪目瞪口呆!
說好的,只是來見見他父母。
怎么又給婚房錢,又給見面禮,轉眼間,他媽也成了她媽?
白忱雪只覺得這坑越陷越深。
她朝爺爺投去求救的目光,希望爺爺能幫她解解圍,因為荊母的手按著她手上的銀行卡和紅包,不讓她松手。
誰知爺爺也叛變了。
白寒竹呷一口茶,笑呵呵地說:“茅山離姑蘇沒多遠,開車兩個小時就能到。爺爺老了,你爸成天在外忙,以后怕是要勞煩阿鴻爸媽照顧你了。你從小不是總鬧著要媽媽嗎?如今終于可以有媽了。我什么都不希望,只希望阿鴻他們一家把你當自己孩子疼。”
荊母忙答應著。
白忱雪驚得不知所措。
爺爺就這么,把她推出去了?
聽到白寒竹又說:“阿鴻他爸媽既然誠心給你們錢買房,你就拿著,裝修和家具包在爺爺身上,算是爺爺給你的嫁妝。”
白忱雪盯著爺爺的眼睛。
他一向穩重,行事十分保守,今天這是怎么了?
這么激進的嗎?
白寒竹看向荊父,“令尊今日得閑嗎?可否約他一見?”
荊父忙道:“家父正往這里趕,應該很快就到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道雄渾略帶滄桑的聲音,“白家兄弟,茅君被事耽擱,來遲了,望見諒!”
那聲音一聽內力就渾厚無比,震得白寒竹耳膜嗡嗡作響。
他站起來,剛要抬步,門口已多了一道人影,著灰白道袍,束太極髻,腰桿筆直,兩眼炯炯有神。
不用猜也知是茅君真人。
算著年齡,他倆應該差不多大。
可是茅君真人唇紅齒白,臉上皺紋極少,那生龍活虎、龍精虎猛的架勢,估計二十歲的小伙都不如他。
茅君真人大步走到白寒竹面前,雙手熱情地握住他的手,朗聲笑道:“親家爺爺果然是書香門第,儒雅非凡,聞名不如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