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鴻睜開眼睛,垂眸凝望她,“你學我?”
“謝謝你的出現,謝謝你讓我不那么難過了,謝謝阿姨,謝謝伯伯,謝謝茅爺爺,還有你妹妹。”
是的。
她心中已無惆悵。
遺憾還是有一點,可是她和顧楚帆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硬往下走,坎坷重重。她也會自責,會愧疚,若走他的軌道,余生怕是要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還要察觀色,還會覺得對不起施詩。
那種根深入骨的負罪感,會讓她更短命。
那樣的家族,若她生不出孩子,還不知將面臨怎樣的磋磨?
她又對荊鴻說了聲“謝謝”。
荊鴻忽然松開她,拉起她的手,道:“我們下山。”
白忱雪一怔,“要走嗎?那叫上我爺爺。”
“不必,就你我。”
他拉著她往前走了幾十米,接著抱起她,縱身往下一躍。
有了幾次經驗,白忱雪不再害怕,睜著雙眼,泰然觀望此山此景。
這里雖沒黃山巍峨,可是這山親切,這景也親切。
因為這里有給她做飯盛粥,給她縫衣服做鞋子梳頭發,把她當女兒一樣疼愛的荊母。
抱著白忱雪飛下山,荊鴻帶她來到山下一處別院,進去取了輛車。
他開車載她朝城區開去。
白忱雪望著他火急火燎的樣子,不由得好奇,“你這么急,到底要去做什么?”
她想了想,“帶我去見你大哥嗎?”
他家中人,她該見的都見過了,只他大哥沒見到。
她想,他大哥是不是也像他一樣,是挖坑高手?
荊鴻故作神秘,“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白忱雪笑著白他一眼,口中輕嗔:“小樣兒。”
后知后覺,她在同他打情罵俏。
原來有的人有的事,不是忘不掉,也不是放不下,而是無可替代,可是荊鴻不知不覺,已經覆蓋顧楚帆給她的記憶。
是的,是覆蓋。
四年前,顧楚帆在她的人生里畫下了驚艷的一筆。
荊鴻則端著濃厚的墨汁厚重的油彩,往她的人生里潑下一盆接一盆,畫下一坨又一坨,潑畫得又密又急,容不得她再去想別人。
車子駛出去很遠,直駛到一家裝修豪華的商場前才停下。
將車停進停車場,荊鴻推開車門下車,接著繞到副駕,打開車門,抓起白忱雪的手,朝商場走去。
進了商場,他拉著她直奔一樓珠寶首飾柜臺而去。
什么都不看,只看戒指。
白忱雪驚詫。
這家伙要來真的?
荊鴻對柜姐說:“我要向我女朋友求婚,請幫我選個戒指,選個適合她,她能答應我的求婚的。”
一聽這話,換了誰都會使勁宰,推薦越貴的越好。
柜姐打量他,怕推薦得太貴了,再把他嚇跑了。
見他人高馬大,面容英武,還帶一點點仙風道骨,不像商人,也不像富二代,更不像官n代,柜姐試探地問:“先生,你是做什么職業的?是武打演員嗎?”
武打演員應該也有錢。
荊鴻道:“不用考慮價格,只要我女朋友能答應我的求婚就行。”
柜姐把鎮店之寶拿出來了。
那是一枚碩大的鉆戒,足足有十八克拉。
價格三千萬。
白忱雪不愛珠寶,但是也懂點行情。
他一個道士,成日在山上清修,要么到處找純陰女命,哪有時間賺錢?
白忱雪婉拒,“那戒指鉆石太大了,不適合我。”
她指指她面前透明玻璃展柜里一枚一克拉的鉆戒,“請拿這枚給我看一下。”
荊鴻神色一頓,“你,這是答應我的求婚了?既然答應了,可不許反悔喔。”
白忱雪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又進了他挖的坑?
荊鴻對柜姐道:“就剛才那枚。”
怕白忱雪后悔,他迅速從兜中取出錢夾,抽出銀行卡遞給柜姐,“刷卡,戒圈不合適可以改對吧?快刷,否則我女朋友會反悔。”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