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母急忙遞給荊鴻一個古色古香的首飾盒。
荊鴻打開首飾盒,里面是一枚戴著光氣的翡翠戒指。
翡翠顏色很綠,但是水頭沒那么足。
看著有些年頭了。
白忱雪是古畫修復世家,對古董有種天生的敏銳,一眼便知這戒指是個大開門的老物件。
以前的翡翠,只重色,不重水頭。
荊鴻取出戒指,把首飾盒還給母親。
他舉著戒指,對白忱雪道:“余生不想一個人獨行,想和你一起共白頭,愿意嫁給我嗎?雪雪。余生我會好好疼你,愛你,保護你,溫暖你,哄你開心,絕對不會惹你生氣。這戒指是我爺爺的爺爺輩輩傳下來的,代表著我們茅荊家男人對妻子的忠貞。若我日后敢負你,便將如這青磚……”
他探身撿起花池邊一塊青磚,橫起右掌,一掌劈斷!
結結實實一塊青磚,被他劈得斷成幾截!
白忱雪覺得自己的手也跟著疼起來。
她俯身抓起他的手查看,口中嗔道:“人生長長幾十年,甚至百年,感情出現變故很正常。何必為著一句誓,傷自己的手?你日后若喜歡上別人,只要提前告訴我就好,我會放你……”
后面的話她說不出來了。
因為荊鴻捂住了她的嘴。
荊鴻道:“我不許你說這種喪氣話。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些年為了尋找你,花費了多少時間。天南海北地找,找了一個,不是你,又找了一個,還不是你。我尋尋覓覓,從天涯找到海角,從茅山找到姑蘇,直到看你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尋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
白忱雪靜靜地聽著。
聽到最后眼圈驀地紅了。
很奇怪。
這一刻,她想的是國煦。
她覺得,荊鴻更像是國煦的再世。
可是荊鴻不是。
造化真的很會弄人。
它永遠不會遂人愿,永遠讓人帶著遺憾,遺憾久了,便成了執念。
可能人只有存著深深的執念,死后才會想著去投胎,上輩子未了的愿,來生去還,周而復始。否則人生那么苦,誰愿意去投胎?
造物主靠著這一招,騙著人生生世世地輪回。
她眼眶通紅,流著淚說“我愿意”。
她扶荊鴻起來。
荊鴻把祖傳的戒指套到她的無名指上,一把抱住她,很用力地抱,抱了片刻,怕弄疼她,他又松緩一些力度。
白忱雪的臉輕輕抵著他的肩,淚如雨下。
這淚不單單是開心,還有對人對己的悲憫。
眾人掌聲如雷!
尤其是荊畫,荊畫邊鼓掌邊叫好,眼里一萬個羨慕,羨慕死了!
白忱雪輕抬睫毛,目光看向遠方。
遠方一片虛無的春光。
她想,她以后要嫁給眼前這個男人了,要跟著這男人過幸福的日子,會被他和他的家人寵著護著愛著疼著,她的身體會漸漸變好,生命也會延長,國煦該放心了。
也該放下執念了。
可是執念放下,他還想去投胎嗎?
不管怎么著,她都希望他好好的。
他是個好人。
上輩子死得那么慘。
他值得擁有一個好的結果。
荊母招呼眾人進屋,求婚成功,自然要擺宴席慶祝。
荊鴻和白忱雪走在最后面。
荊鴻故意走慢幾十米,問白忱雪:“是不是在擔心國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