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淵一張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綠一會兒發青，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顧戚風一邊捂著臉斯哈斯哈看戲，一邊忍痛，生理性眼淚都流出來了。

將淵：“……”

崽崽歪歪小腦袋，壓低小奶音問將思衡小僵尸。

“小將哥哥，你要不要跟你僵尸爸爸回去？”

將思衡小僵尸先是一愣，然后扭頭看向崽崽。

上一秒還奶兇奶兇地拒絕僵尸大佬，下一秒直接淚崩。

“崽崽，你……不要……我了？”

崽崽：“啊？”

將思衡小僵尸一邊吧嗒吧嗒掉淚，一邊急巴巴解釋。

“崽崽，我……我沒有嚇到……小……朋友，也沒有……讓別人……發現我是……僵尸，我……我很乖的。”

崽崽：“……”

她沒有別的意思啊，她只是單純地問問啊。

崽崽也有些著急：“沒有沒有，崽崽小將哥哥你誤會了，崽崽沒有這個意思，崽崽只是覺得……壞伯伯是你爸爸，你……跟他回去，也……也正常的。”

崽崽都急的說話結巴了。

將思衡小僵尸吧嗒吧嗒無聲落淚，小奶音哽咽抽泣。

“不……回去！他們都說……爸爸……不喜歡……我，我……是不該……存在的！”

崽崽震驚：“啊？”

將淵下意識解釋：“小衡，誤會誤會，都是誤會，爸爸怎么可能覺得你不該存在呢，你是爸爸唯一的兒子啊。”

將思衡小僵尸活著時生存環境復雜，哪怕是府中唯一的小殿下，但依然過得不如意。

他抬頭委屈爸爸又可憐巴巴地出聲。

“是因為只有……我一個兒子，所以……我才能……活下來！”

將淵傻眼：“啊？”

將思衡小僵尸雖然死了很多年，但府中那些家奴諷刺他的話牢牢記在心里。

“因為……小將的媽媽……和爸爸……門不當……戶不對，所以……小將三歲的時候，媽媽還是被人……害死了！”

從他出土以來，他想找爸爸，但又不敢找爸爸。

他怕爸爸像府中所有人說的那樣嫌棄他有個出身低微的媽媽，然后不要他。

畢竟如果爸爸真的喜歡他，為什么他活著的時候，府中姐姐們都有爸爸從邊疆帶回來的禮物，就他沒有？

他又羨慕別的小孩子都有爸爸。

所以崽崽每次提到爸爸時，他不想提。

如果不是聽到崽崽說他一點兒不值錢，他甚至不會跟崽崽提爸爸的棺材板板。

畢竟爸爸尸骨并沒有跟他一起葬在皇陵，在地下陪了他多年的只是爸爸的衣冠冢。

爸爸不知道在哪里，或許永遠不會在意他這個兒子。

所以他想著爸爸的棺材板板他拿了送給崽崽爸爸也不會知道。

將淵張了張嘴，一時語塞。

看著一邊磕磕巴巴說話，一邊吧嗒吧嗒掉淚的親兒子，將淵的心緊緊揪成一團。

但他無話可說。

因為親兒子說的是事實。

當初他雖然沒娶正妃，卻有兩個側室，一對妾室還有通房。

而兒子的母親只是他醉酒后下屬送到他床榻上一夜風流的罪臣之女，如果不是運氣好懷上了血脈，罪臣之女甚至根本不配被帶回府中。

之后他轉頭就忘，再后來他去了邊境。

崽崽看小將哥哥吧嗒吧嗒掉淚，連忙用小胖手給他擦。

“小將哥哥不難過，崽崽也沒媽媽，司霖哥哥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他們都沒媽媽了。”

“如果小將哥哥的媽媽還在，肯定不想看到小將哥哥難過。”

“小將哥哥不哭，小將哥哥還有我們呢。”

崽崽不說還好，一說話，自從出土以來一直壓抑著情緒的將思衡小僵尸瞬間淚崩，嗷嗚嗷嗚大哭起來。

“嗚嗚嗚！”

“嗚嗚嗚！”

……

霍沉輝跟兒子侄子們說完今晚的事，剛從房內出來就聽到小兒子嚎啕大哭聲，驚得連忙飛奔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