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靈樹枯萎了多久，毫無生機。

樹杈在夜色中，添了幾分詭異。

這片福地之所以充滿靈氣，大概是靈樹尚未枯萎前，就有人設下了緊密的結界，所以散發出來的靈氣沒法往外擴散一星半點。

待今日結界破開，才出了這么個現象。

司珩一眼就看到，靈樹底下坐著一個男子。

男子閉著眼。

不知他在此處盤坐多久，四周落葉無數，唯他周圍一米處干干凈凈，不見一絲灰塵。

這一切都有賴于他所穿的那件銀白繡金仙衣，不僅能護身護元神，還讓塵埃污穢無法近身半寸。

那必是柯陽仙帝了。

司珩落于他跟前。

月光正好。

仙衣閃著凜凜光芒。

這么好的仙衣，誰見不得狠狠心動。

不過司珩眼中沒有半點波瀾，解去了自己身上的易容訣，開口道：“柯陽仙帝。”

赤九洲上的仙訣或許真是此人下的，司珩自然不會行禮，連這一聲稱呼都是含著淡淡的殺氣。

“你終于來了。”

柯陽終于抬頭。

額間沒有仙鈿。

仙靈元神虛弱不堪，只剩下一縷在苦苦支撐。

明明是極為年輕俊朗模樣，可因為壽數將至，他此時給人一種蒼老衰竭的感覺。

柯陽沒看見自己想見的人，微微一愣。

他隨后又低下頭，聲音虛弱：“冥神神尊呢？為何不見她？”

他知道，司珩既然找到這里來，自己那仙訣必定是失敗了。

司珩道：“不急，等晚輩探查一下前輩的情況是否屬實。”

柯陽只是蒼涼的笑了笑，“請便。”

成王敗寇。

他失敗了，自然是任人宰割了。

司珩使上仙訣，徹底探查過，確定了柯陽是大限將至，準備隕滅，才放心通知南璃前來。

因為楚煬等人還密切關注著，南璃接到消息，他們這幾個知情人就全都一同過來了。

柯陽雖不及奕寧那般有名兒，不過也是早早飛升，憑著占卜算卦在仙界有著不小的地位。

他曾意氣風發，弟子仙侍無數。

可現在的他，卻面容枯槁，眼神無光，如同一節枯木。

南璃前世與仙界來往不多。

不過像奕寧、柯陽這類已到仙帝境的仙人，她還是見過幾次的。

看到柯陽如今這副模樣，內心亦是受到了震撼。

要知道，仙人之身，雖比不上一方神靈，但只要不作妖，壽數就不會短。

有的仙人若行善積德，壽數也隨之增加。

柯陽……

從飛升到今日，也不過是七萬的壽數吧？

旁側，老熟人赤九洲和云見初已經開口了：

“柯陽仙帝，你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沒了仙鈿？！”

“還用得著問嗎？肯定是做了不少壞事，天道降罰了！柯陽，你吃了我做的飯，還向眾仙告密要殺了我們母子，你心腸太過歹毒了！”

要知道，她當時還是大著肚子的！

這口怒氣，她實在難消！

柯陽聞，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抹嘲諷笑意。

他盯著云見初，眸光深邃。

“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修羅王的陰謀了……”他說著，“初云，我當初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你，你所生之子關系到天下蒼生之安危，你若一開始就不要這個孩子，我也不會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