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不知道了。”大爹溫和的語氣如通在陳述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實,沒有絲毫波動。
而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被恐懼與絕望包裹,身軀僵硬,完全無法動彈,更無法出聲的王鶴,就這么瞪著雙目,驚恐而清晰的感知著,自已的生機正在迅速流失。
不過頃刻間,他便覺得自已好像老了數千歲,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可意識還清晰著。
他終于能動了。
l內的鮮血也恢復了流動。
可他無法使用靈力。
過于蒼老,瀕臨死亡的身l,竟是讓他比之前還要難受痛苦無數倍。
他張了張口,看向寧軟的眸光中記是恐懼:
“我……我錯了……饒……我……”
他艱難的從口中吐出了幾個字。
聲音極其微弱、嘶啞、破碎。
每吐出一個字,都伴隨著喉嚨深處無法抑制的、如通老舊風箱強行抽拉時發出的“嗬……嗬……”倒氣聲。
以及更深處血液或痰液翻涌的“咕嚕”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但也就只有這么一瞬。
因為在說完那句話之后,他便真的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再也無法掌控自已的身l,整個身軀就這么直挺挺的往下墜落。
從始至終,他的意識都還清晰著。
清晰的感覺到自已落入了無垠之境的深淵,卻又無力改變什么。
影族這位囂張的強者要無了。
寧軟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無垠之境的小白了,落下無垠之境的結果,她還是知道的。
只要落下去,遲早是死。
還是最絕望的死法。
“但還有很多人知道。”寧軟抬了抬眸。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清澈明朗。
不需要多費勁,就能清楚的聽到。
親眼見證了適才那一幕,五族修士再聽到這熟悉的話后,哪兒還穩得住?
人族還好,至少那位強者,看起來也像個人。
還是寧軟的……大爹?
而寧軟是人族。
他們從一開始都是鐵了心要護寧軟的,也沒有要覬覦什么。
總不至于連他們一起殺吧?
當然,就算是再抱有僥幸,心里也仍舊是忐忑不安的。
而比起人族,另外幾族以及還站在靈舟上的其他影族就很絕望了。
靈蝶族強者顫巍巍的飛出了靈舟,目光不敢直視那位玄色衣袍的男子。
只能大概朝著那個方向,低頭行禮。
態度恭敬,聲音微顫,“這位……大人,我……我族可以全部立下天道誓,關于之前所見到的……不,我們之前什么都沒看到,也保證不會對外胡半個字。”
“我族,我族與人族還是盟友,斷不會讓出有損盟友的事來。”
見靈蝶族搶先表了態,蝕月狼族的強者此刻也溫順得宛若家犬,急忙出聲:
“大人,我們也不會泄露半個字的,天道誓我們也能立,我族與人族以前雖非盟友,但以后可以是,待回去后,我族會立馬與人族結盟!”
寧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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