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新民正想著心事,門外響起敲門聲,秘書走進來匯報道,“關書記,東州市的葉市長過來了。”
葉有德過來了?關新民眼里閃過一絲疑惑,心想葉有德過來干啥?自己并沒有召見對方,對方作為市長,冒冒失失地直接過來找自己這個省一把手,實則是有點越級了,雖說最近他們私底下有一些走動,但葉有德不至于這么沒輕沒重,難道是出什么事了?
關新民心里想著,出聲道,“請他進來。”
秘書出去后,葉有德很快被請了進來,一進門就恭敬道,“關書記,您好。”
關新民漫不經心地瞥了對方一眼,“有德同志,你怎么過來了?”
葉有德繼續帶著恭敬的神態,臉上陪著笑,不動聲色地轉頭看了看關新民的秘書。
關新民見狀,沖秘書道,“你先去忙。”
秘書很懂分寸,知趣地退了出去。
伴隨著關新民的秘書離開,葉有德小心翼翼地走去把門關上,這才重新走到關新民辦公桌前,道,“關書記,我是來跟您告狀的。”
“告狀?”關新民不動聲色地看了葉有德一眼,“有德同志,你要告什么狀?”
葉有德深呼吸一口氣,然后道,“關書記,我要告柳成雋的狀。”
“哦?”一聽葉有德要告柳成雋的狀,關新民頓時來了興趣,他最近正絞盡腦汁想把柳成雋趕走呢,現在葉有德來告柳成雋的狀,這簡直太好了,及時雨啊。
關新民沖葉有德微微一笑,親切道,“有德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說來聽聽。”
葉有德看到關新民對待自己的態度,頓時來了底氣和勇氣,直接道,“關書記,柳成雋實在是太過分了,就在剛剛,他讓市紀律部門將我們市府辦的辦公室主任孫銳華抓走了,這分明是無理打壓和報復!”
關新民目光一凜,“有這事?”
關新民說完又問,“柳成雋讓市紀律部門抓人,提前跟你打招呼了嗎?”
葉有德氣憤道,“他要是提前跟我打招呼,我還不至于這么生氣,關鍵是柳成雋事先根本沒跟我通氣,直到紀律部門的人過來帶人,市紀律部門的趙原城同志才臨時給我打了個電話,在我明確表示反對的情況下,趙原城依舊讓他們紀律部門的人把孫銳華給帶走了,說這是柳成雋的指示,根本不考慮我這個市長的面子。”
葉有德此刻說得義憤填膺,他確實是被氣壞了,當著關新民的面就連名帶姓直呼柳成雋這個省班子領導兼市書記的大名,要不是太過于生氣,葉有德不會如此失態,但葉有德與其說是生氣,更多的實則還是驚怒。
葉有德不知道柳成雋為何會突然對他的人下手,并且還是直接對孫銳華這個府辦主任出手,這相當于一刀砍到了葉有德的大動脈上,了解的人都知道孫銳華是跟隨他從廳里一起調到市里的,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孫銳華被抓,葉有德在憤怒之余,有點被嚇到了,他不知道柳成雋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雖說柳成雋作為省班子領導兼市書記,在市里面的地位超然,但他葉有德畢竟是市長,兩人作為市里的一二把手,平日里其實是有某種默契的,大家可以有分歧有矛盾,甚至可以有沖突,但總的來說是維持在一個斗而不破的局面上,并且因為柳成雋的地位超然,葉有德平時鮮少會跟柳成雋較真碰硬,在雙方有不可調和的矛盾的情況下,最終葉有德都會妥協退讓。
因為葉有德很清楚自己跟柳成雋掰手腕是沒啥贏面的,所以葉有德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不會傻得去跟柳成雋硬碰硬,而在他平時已經充分尊重柳成雋這個一把手權威的情況下,柳成雋仍然對他的心腹動手,這讓葉有德無法理解,心里更是莫名有點怵,套用一句話,不怕對手強,就怕對方瘋,柳成雋這么做,葉有德完全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干什么,因為這完全不符合他平日對柳成雋的認知,正因為如此,葉有德心里更加沒底,才會有點失態地跑到關新民這來。
關新民此時聽完葉有德的話后,亦是有點無語,大家都是體制里的干部,關新民自然知道柳成雋這么做相當于是在跟葉有德公開撕破臉,以往沒聽說柳成雋是個這么咄咄逼人的人,現在為何突然如此反常?
葉有德見關新民沒說話,又著急道,“關書記,柳成雋這么做是在公然破壞市里的班子團結,就算他是一把手,也不能這么干吧?您可不能坐視他這么亂來,東州畢竟是省城,任何一點事情都會被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