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哲否定的回答,黃國寶似乎早有準備,立刻又道,“安哲同志,那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也不讓你過分為難,關于趙南波同志的調整問題,不需要安哲同志表態支持,只要安哲同志在班子會議上不再出聲反對就行。”
安哲皺了皺眉頭,對方這是退而求其次,只要他保持沉默就可以。
保持沉默就意味著變相的支持,安哲撇了下嘴,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不可能動搖自己的立場,否則就是在給喬梁制造麻煩,不論什么時候,他支持喬梁的立場都不會變。
基于這個原則,安哲依舊是堅定地搖頭,“黃……”
黃國寶瞅見安哲搖頭的動作,搶先打斷安哲的話,“安哲同志,只要這次你保持沉默,就當我黃國寶欠你一個人情。”
對黃國寶來說,自己能和安哲把話說到這份上,可謂是極大放低了身段,極大給足了安哲面子,他當然不愿意這么做,但為了黃定成這個不正氣的侄子,他沒辦法,只能委屈自己了,不然他回去后也不好給老爺子交代。
黃國寶說完這話,略微一停頓,目光在安哲臉上停留了兩三秒,見安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隨即意味深長道,“安哲同志,你如今到了這個位置,正處在能否向上再進一步的關鍵時刻,只要安哲同志這次行個方便,那日后在安哲同志晉升的關鍵時刻,我們是愿意提供一些助力的,畢竟安哲同志你也清楚往上那一步并不容易,即便安哲同志背后有人支持,也沒那么容易保證就能再進一步,有句老話說得好,別人推你一把或許很難,但要從后面拉住你卻是很容易。”
黃國寶在這里說了“我們”,這里面顯然是有深層次含義的。
安哲聽到黃國寶這番話,目光微微一變,面無表情地同黃國寶對視著,他當然明白黃國寶這話里包含的意思。
看安哲沉默不語,黃國寶自認為拿捏住了安哲,淡然一笑,“安哲同志,你說是不是?”
安哲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心里實則惱火不已,黃國寶這話分明已經是暗含威脅,對方是拿他的仕途前程來威脅他,以他如今的身份,黃國寶都敢對他發出這樣的威脅,這讓安哲見識到了黃家人的霸道和蠻橫,想想那黃定成在林山市的做派,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雖說黃國寶做事多了一些老謀深算,但從本質上來說,對方和黃定成的行事作風有啥區別?
其實,黃國寶說的話從現實層面來說并沒錯,但他通過這種變相施壓的方式以及在這樣的情境下說出來,難免讓人聽了不舒服,而黃國寶之前和安哲沒有什么深交,不了解安哲的脾性,此時無疑低估了安哲的硬氣。
此刻,安哲甚至沒有多想,在黃國寶的目光注視下,緩緩搖頭道,“黃部長,實在是抱歉,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我有我做人做事的原則和準則。”
安哲這話讓黃國寶不由感到意外,眉頭皺得老高,又重復了一遍,“安哲同志,并不需要你表態支持,你只要在班子會議上保持沉默就行。”
安哲道,“黃部長,這個我沒辦法辦到,還是那句話,我做人有我自己的原則,做事有我自己的準則。”
黃國寶臉色已然不大好看,心里暗罵安哲實在是不識抬舉,但仍是擠出一些笑容,“安哲同志,原則和準則都是可以靈活變通的,為了一個并沒多大意義的所謂原則或者準則,安哲同志甚至連自己的前程都不在乎?”
安哲目光平靜地看著黃國寶,“黃部長,難道我的前程就是靠違背自己的良心去換取?”
聽了安哲這話,黃國寶終于意識到安哲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也意識到關新民為何要自己來找安哲,看來關新民清楚自己是無法搞定安哲的,所以把這個難題推給自己。
黃國寶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和安哲對視著,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著,隱隱多出了幾分火藥味。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