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微微一笑，“沈施主遠來是客，更何況劣徒還要多虧了你的照顧，貧道自然是要招待一番的。”

他頓了一下，“不過，就是一些齋飯，希望沈施主不會嫌棄。”

沈念連忙道：“前輩說笑了，吃什么不是吃？能有一口齋飯，晚輩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而且，張兄是我的朋友，也幫助了我很多，沒有什么照顧不照顧的。”

說到這里，他想到了什么，面露感激之色，“說起來，還要感謝前輩當初送的那句話。”

老天師淡笑一聲，“貧道就是送了兩句話，并沒有實際做過什么，沈施主不必放在心上。

再者，就算沒有貧道的話，想來沈施主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有些事命中早已注定。”

“前輩覺得，這些都是命？”

沈念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也不是。”

老天師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

嗯？

沈念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

老天師笑了笑，說道：“于普通人來說，他們這一生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但對于修士來說，則不盡然。”

“愿聞其詳。”

沈念面露肅容，一臉恭敬地求解。

老天師輕聲說道：“世間萬物，有生有死，只有經歷了生與死，才算有了一個完整的一生，也才是正常生靈應該經歷的一生。

但，武道一途，追尋的是無上的力量，也是長生不死的壽元，這便有違天道，是為逆天之舉，施主認為這還是命中注定嗎？”

聽聞此，沈念愣在了原地，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過了片刻，他緩緩地說道：“命中注定，我只能活到一百歲，可我踏上了武道一途，擁有了數百年、上千年……乃至更多的壽命……按照前輩所說，晚輩……我們這些武者已經打破了命運？”

他抬起頭，目光直視著老天師。

后者輕笑一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沈施主，你又怎知，我們打破的命運，就是我們原本應該擁有的命運軌跡呢？”

嗡——

沈念的腦海中，“轟”的一聲炸響。

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仿佛陷入了某種怪異的狀態里，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老爺爺，哥哥這是怎么了？”

劉茜茜站在一旁，見沈念的狀態有些不對，一臉不解地問道。

“哈哈，無礙，他是在尋找自己的道。”

老天師大笑一聲，淡淡地說道。

“道？”

劉茜茜一臉茫然。

隨即，抬起頭，好奇地問道：“我也有嗎？”

老天師看著她，柔聲道：“丫頭，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道，你自然也是有的，只不過你還未曾發現罷了！”

“老爺爺，我的道，是什么？”

劉茜茜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自己的道是什么，便向老天師詢問。

老天師啞然失笑，“你的道，只有你自己能夠明白，旁人是無法幫你的！”

“這樣啊，真的好難，那還是算了吧！”

劉茜茜有些苦惱地說道。

老天師微微一笑，并沒有說什么。

半個時辰后，沈念的意識回歸本體，朝著老天師虛拜一番，感激地說道：“多謝前輩指點，晚輩感激不盡。”

“看你的樣子，是找到自己的道了？你也無須感謝我，我只是解答了你的困惑，至于借此能夠悟到什么，那都是你個人的機緣。”

老天師輕笑著說道。

沈念沉吟道：“晚輩還沒能完全尋到自己的道，但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你的道，可是與命運有關？”

老天師問道。

沈念沉默了片刻，微微搖頭，“命運太過虛無縹緲了，就如前輩剛才所，怕是那些屹立世間之巔的強者，也捉摸不透吧？”

老天師嘆了口氣，輕輕點頭，“你說得不錯，命運確實有些虛無縹緲了，古往今來也沒有哪個存在，能夠將其悟透。”

“是啊。”

沈念也感慨了一句。

“所以，你悟的道，是什么？”

老天師來了興趣。

他能在沈念的身上感受到一絲特殊的道韻，絕非普通的道。

既然不是命運，又會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