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這么多人,湘王不僅沒有心疼,反而覺得死有余辜,漢南之所以變成如今這樣,可以說就是這些人禍害的。
“遵命!”
湘王招手道:“陳指揮,你來看看!”
陳懋立馬上來,看到王驥,笑道:“這位大人,麻煩你讓一下!”
王驥正在看的入神,突然反應過來,立馬行禮后,站在了一邊。
“諒州兵少將寡,一定不會和我們正面交鋒,黎利最擅長襲擊戰術(游擊),喜歡用兵設伏出奇,利用地形優勢,避實擊虛……”
湘王指著沙盤沉聲道:“以淵縣為核心,慶遠為屏障,在四縣之地藏于伏兵,不斷襲擾,確實讓人頭疼!”
黎利占據諒州多年,多次被明軍圍剿,還能立于不敗之地,可見他的軍事能力非通一般。
湘王不是打不贏這場仗,而是信不過漢南的軍隊,黃中都敢給黎利送火器,還有什么干不出來的。
最不想黎利被消滅的人,就是漢南的這些軍官了,甚至可以說,黎利就是他們養起來的。
他們養的不是黎利,而是一個聚寶盆,黎利在,朝廷就會遠遠的送來錢糧,他們在漢南才有價值。
黎利要是被滅了,他們也就什么都沒有了。
陳懋趁機說道:“不如向楚王千歲求援,如今楚王就在清化,只要能把大明水師精銳調來,想必定能一鼓作氣,剿滅黎利!”
湘王聽后卻是搖頭道:“楚王那邊也有事讓,我把兵調來,他的處境就難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調楚王的兵……”
“還有,大明水師最擅長水戰,海戰,對于山林作戰,確實也能打,但一定會有損傷……”
“哎……陛下耗盡心血,千辛萬苦養出來的水師,不能折在漢南這樣的地方,太不值了!”
養一個水師士兵都能養三五個步兵!
而且在漢南諒州這種地形,騎兵壓根無法施展。
“千歲何不堅壁清野,困死黎利叛軍!”
湘王和陳懋頓時愣住了,因為說話的一旁毫不起眼的文官王驥,只見他走到沙盤中間,指著說道:“黎利最擅長襲擾之術,那就將他的伏兵全部逼出來,讓他們無處躲藏!”
王驥語出驚人,湘王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個四夷館的小文官也能指點軍事,而且思路還是對的。
“那你說說該如何去讓?”
王驥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派大軍佯攻慶遠,給黎利造成一種假象,用以迷惑,不管他信不信,都要放重兵守住,這個時侯,以黎利的作風,一定會讓伏兵進行襲擾,千歲趁機將四縣燒了,徹底折斷黎利藏于暗處的尖刀!”
“之后,黎利就只剩下兩縣,必然是嚴防死守慶遠,此時,不可強攻,從出一支精銳,從西邊宣化趁機偷襲淵縣,黎利必敗無疑!”
湘王聽后,整個人都愣住了,思路清晰,環環相扣,有理有據,而且大有可為,這樣周密詳細的作戰計劃能是一個小文官在短時間內想出來的嗎?
而且,火燒四縣,這得是多大的罪過啊!
“你打過仗?”
湘王看著他,嚴肅問道。
“回千歲,下官是永興八年的進士,入仕多年,一直是文秩,從未打過仗,也沒有參與過軍事……”
王驥拱手道:“軍國大事,本不該多,可實在沒忍住,這才胡亂說了幾句,還請千歲恕罪!”
湘王欣慰一笑,說道:“說的很好,你以后說不定能當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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