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耷拉著眉眼,嘴角下撇,一臉苦相,整個人都毫無生機。
她抬眼看了眼楚昭云,并未有何神色變化,又看向卓知州說道:“還請知州大人盡快找出殺我官人的兇手,天氣熱了,尸身放不住了。”
“大娘子帶路,昨日府上……”
“知州大人放心,府上守得嚴實,無人進出。”王氏說著話,低了低頭,隨后又抬眼看向卓知州,說出了她的擔憂,“但兇手會是府上人嗎?耽擱了這般久,若是外賊,大抵早就出城了。”
“對不住了,怪我們無能,才拖到了今日。大娘子放心,青州楚推官極擅驗尸推案,定能找出真兇。”
卓知州話音一落,眾人心態各異。王氏別無選擇,只得相信卓知州,而齊州衙門的推司推官則紛紛羞紅了臉。
楚昭云倒是沒什么多余想法,她不覺得卓知州是在捧殺她,因為她知道,卓知州是真的著急要破案。
一腳踏進書房,有人立即燃起避穢丹,有人在火盆中燒起了皂角和蒼術,且給眾人分發了蘇合香圓。
書房里依舊保持著死者遇害時的模樣,沈執趴在書案上,背上的匕首也未動分毫。
楚昭云心想,齊州推司推官們也是有長處的,能將事發現場保護得如此完好,也是用心了。
楚昭云帶上鹿皮手套,走近了死者。
誠如卓知州所,死者背部插著一把刀,直直地插入了心臟,絕非自殺。
因著剛經歷了吉慶錢莊的案子,楚昭云立即就有了判斷。
“死者是先暈倒俯在了書案上,之后被人刺了刀,且看傷口周遭的痕跡,兇手力氣不大,先把刀刺入了死者身體,隨后又使勁往里推了刀。”
“官人……”王氏眼淚簌簌下落,臉色蒼白如紙。
楚昭云顧不上安慰她,見齊州推司們眼中有不解,便接著解釋著:“死者毫無掙扎痕跡,定是先暈倒再受傷。”
說著話,她目光流連在書案上,“這碗羹……”
立即有人接著她的話茬說道:“楚大人,這碗羹昨日驗過了,無毒,至于有沒有迷藥,這如何驗?”
“簡單,府上有無家禽?雞鴨都可,喂下這碗羹。”
“竟還能這般!我去!”一位推司立即上前端著羹往外走,王氏身邊的丫鬟也匆匆跟著他去了。
楚昭云又問:“大娘子,聽聞這把匕首是死者的?”
“是……”王氏眼神呆滯,她聽到楚昭云稱沈執為死者,立即悲從心來,“這匕首是多年前友人所贈,我家官人平日里不好舞刀弄棍,這匕首便一直放在書房的架子上。”
王氏抬手一指。
段景曜立即走向木架,仔細查看后,說道:“架子上許多物件都落了灰。”
王氏點頭:“官人不喜下人進出書房,所以好些不常用的物件就落上了灰。”
段景曜接著說:“但放置匕首的此處,面上依舊有灰塵,但沒有其他痕跡。”
楚昭云立即懂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