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猛地咳了兩聲,解釋著:“我前幾個月生了病一直未好利索,方才在院子里吃了風,有些復發了,不是什么大事,多謝大人關心……”
“聽聞你抓了許多安神藥,可是與生病有關?”
“是,到了夜里越想睡覺就越咳嗽,越咳就越睡不著,只有喝了安神藥才能好些……”
楚昭云又問了些問題,便讓沈念回去歇著了。
倒是卓知州心中疑惑,問楚昭云:“楚大人,沈念手里有安神藥,她力氣也小,這兩點都很有嫌疑啊……楚大人怎么不再審審她?”
楚昭云先是起身從地上撿起了四五根長發,拿到了卓知州跟前。
隨后她才解釋著:“方才,我見沈念胸前好幾根頭發,裙子上也是,就知她是個容易脫發之人。她在此站了短短一會子,就連地上也有落發,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之前大家伙在書房都檢查過好幾遍了,沒有這般長落發,可見沈念沒來過書房。”
卓知州話落,他身后的推司推官目瞪口呆地看著楚昭云,他們沒想到,還有這般細節能夠用在推案之中。
果然是他們不夠細心,也難怪楚昭云來之前,一個線索也沒有!
書房內,幾人見楚昭云沒有再叫沈府人,不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一位推司忍不住問楚昭云:“楚大人看著年紀不大,卻這般厲害,實在是讓我等羞愧,不知我等如何才能達到楚大人這般?”
楚昭云思緒被打斷,以為那位推司是在恭維她。
可她抬眼一看,他神情認真,眼睛里還泛著光。
楚昭云不得不認真解釋道:“驗尸推案的手藝可以隨著閱歷和經驗的豐富而提高,但為死者鳴冤為生者討公道一事,就像走在迷霧中,只有堅持走下去,才能云開見月。”
“說得好!”卓知州情緒激動,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想法。為官之路走得久了,倒是忘了堅持,只學會了妥協。這番話,讓他想起了二十幾年前的自己!
卓知州看向自己手下的推官和推司,真摯道:“若有此心,人人都能像楚推官這般,只是時日早晚而已!”
幾位推官推司也心神振奮,被打擊的心,忽然又燃起了希望。
段景曜一進書房,便看見了人人情緒激動的模樣,他不知發生了何事。
卓知州看見段景曜,才反應過來,這人是什么時候消失不見的?
段景曜朝著楚昭云說道:“目前有嫌疑的這幾人,沈郁沈確沈念還有賬房和小廝,沈念房中不僅有安神藥,但并非強效安神藥,還有其他很多藥,其他人房里都沒有安神藥。”
楚昭云知道他說話的習慣,問道:“但是?”
“但是沈確房中香爐里的,有焚過的紙,看灰燼量,并非一張完整的紙,更像是字條。”段景曜攤開了掌心,露出了掌心里的灰燼,
楚昭云回頭看向齊州推官。
推官立即會意:“我再三確認過,沈確買過安神藥。”
沈確買過安神藥,房中卻沒有安神藥,反而是顯得沈念坦坦蕩蕩。
香爐里焚盡的字條是何物?
“沈確,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