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曜想說,一睜眼就看見她,他覺著受傷也值得。
但很顯然,楚昭云羞了。
怕把人惹惱了,他也不敢接著說了。
“我也是剛醒。”
“我讓小廚房來給你送飯,你在這等我回來。”
楚昭云本就和衣而睡,眼下更是腿一伸就跳下了床榻。
“你去府衙嗎?”
“我去告假,再去刑部和婁源說一聲。”楚昭云又想到了假仙人,“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找假仙人,我今日只是和婁源說一聲,他得加強刑部大牢的防守才是。”
“我在這等你回來。”
段景曜依依不舍的眼神,讓楚昭云落荒而逃。
她一口氣跑到了院子里,凈面漱口后,又草草理了理頭發。等臉上沒了異常,她才去小廚房交代了廚娘,隨后自己拿了張餅子就離了伯爵府。
去了府衙和刑部,楚昭云又去了趟程氏醫館,才回了伯爵府。
她回到臥房時,段景曜正半倚在窗邊軟榻上看書。
“在看什么?”
“案上隨意拿了一本,‘物華錄’,倒是有趣。”
“過來,換藥。”
“嗯。”段景曜自覺脫了衣裳,露出了肌膚。
楚昭云心無旁騖給他的傷口換著藥,又聽見他說:
“你走后一炷香的功夫,岳母就來了。應是小廚房來送飯看見了我,就跟她說了。”
“無妨,母親最是通情達理,況且你我毫無逾矩,也沒必要瞞著母親。”
“你我名正順。”
“是,自己家里,無妨的。只要不讓楚翰知道就行,懶得聽他嘮叨。”
“岳母還讓廚房給我熬了參湯。岳父……你不喜他?”
“他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有何值得我尊敬愛戴的?”
“既如此,以后我也離他遠些。”
“孺子可教也!”楚昭云換完了藥,又給段景曜搭了脈,“老老實實休養七、八日,就又能生龍活虎了!”
段景曜哪能等得了七、八日,討饒道:“只是皮外傷,昨夜精神不濟也只是因為失血過多,眼下休息好了,無礙了。”
“我雖不是大夫,可好歹也是和人打交代的行當,你信我。”
“我……陛下給了刑部七日,恐怕七日之后假仙人就沒命了。”
“那你也得躺兩日!”
段景曜掙扎無果,只得聽楚昭云的話。
一躺,就在永勤伯爵府躺了兩日。
兩日里,看著段景曜氣色好轉,楚昭云才應了他明日一起去刑部大牢。
誰料到了夜里,小小臥房又迎來了不速之客。
兩人安靜無地對坐著下棋,臥房內靜得落針可聞。
段景曜忽然聽見了破窗的聲音。
“噓!”
楚昭云順著段景曜的眼神看去,一支竹管插進了臥房內,正冒著白煙。
很顯然,是迷藥。
楚昭云悄悄起身,打開了另一側的暗窗。
風一吹,臥房內的迷煙蕩然無存。
段景曜拿了楚昭云的匕首,躲在了門后。
而楚昭云,不緊不慢地走到床榻邊躺下了。
兩人靜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就等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推著楚昭云的門。
吱嘎——
門口黑影立即看向床榻,臥房內掌著燈,他很輕易就看見了床榻上的人正在昏睡。
他一腳踏進臥房,刀還沒舉起來,脖子上就傳來一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