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夜深人靜。
楚昭云安靜地躺在莊螢身邊。
知曉了段景曜平安,她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幾日來的疲憊瞬間涌了上來,但她知道今夜段景曜定會來找她。
本想等著莊螢和李嬸她們睡著了,她再悄悄出去。
但沒想到,等著等著,不知不覺中她竟然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后,楚昭云猛地驚醒。
緩了幾息,聽清了身邊幾人的鼾聲,她裹緊了衣裳悄悄出了門。
一出門,果然看見了門外貼在墻邊的段景曜。
“我睡著了。”
楚昭云解釋著,話還未落人就被段景曜擁入了懷中。
他抱得緊。
仿佛想要把她揉進身體之中一般。
兩人少有這般親密的時候。
靠著他,她十分心安。
楚昭云任由段景曜抱了片刻,隨后才輕聲開口道:“等很久了嗎?”
段景曜聲音悶悶的:“快一個時辰了。”
楚昭云推開段景曜,拉著他冰涼的手繞到了屋后,躲到了避風處。
“我睡著了。”
“你的傷還疼嗎?這幾日喝藥了嗎?”段景曜心疼地摸著楚昭云的臉。
今日鐵礦場里熱浪滾滾,人人面色被火光映的紅潤,唯獨她的臉色透著蒼白。
“不提重物的話,就不疼。來之前多喝了幾碗藥,不耽誤事。”
段景曜心中既感動又內疚。
她孤身犯險來尋他,他感動不已。
可若不是來找他,她就能好好養傷了,他內疚不已。
“怎的來找我了?”
“余富說你消失了。”
“前幾日我被四頭家賞識,后來就不易傳信出去了。”段景曜解釋著,但心里早就把余富罵了一百遍!
他只不過是沒傳信而已,余富就給楚昭云傳了信?
看楚昭云只身進鐵礦場的決心,恐怕余富口中不只是他失蹤了這般簡單!
難不成是傳了他的死訊?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平安就好。”楚昭云警惕地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你在此處多日,可有收獲?”
段景曜頷首:“韓敬之心昭然若揭,我已秘密找到賬本,銀財和鐵礦的來龍去脈皆已明了,只是韓敬摘得干凈,此事和他暫時扯不上干系。”
“和韓敬扯不上干系,那豈不是白費心思?”
“韓敬派心腹賈遜定期來梓州。”
“恐怕賈遜沒那般輕易就能對韓敬倒戈……”
“是,也怕打草驚蛇,所以賈遜輕易動不得。我前幾日見過快馬加鞭送信的信使,礦主手里,應當有密信。”
“你想拿密信?”
段景曜頷首:“賬本和密信,足矣。只是眼下難以接近礦主,還需要些時日。汴京如何了?”
“暫且無事,宮里和皇城司都以為你外出辦差了。”楚昭云頓了頓,囑咐著,“近來礦上不太平,你小心行事。”
“韓敬恐怕不知道礦上內斗得厲害,二頭家怕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這礦上確實不太平,你明早就走吧。”
楚昭云原是這般打算的,明早就走。
但眼下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