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老太太暮氣沉沉的歪在塌上,手指無力的撥弄著念珠,好像所有的生氣都被抽離了身體,渾濁的眼底滿是疲累和滄桑。
她蒼老的臉上露出深思的神色,然后重重的嘆了口氣,“四姐兒,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不知今日這場局,是鳳如玉一個人做的,還是她們母女倆一起所為。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做的,她為了構陷你,不惜害死自己的親生母親和親弟弟,如此行為,實在是人神共憤,萬死都不足惜!
我是萬萬不愿留下她的性命!
但是關于媚娘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佛子一事,都是咱們的猜測,咱們現在也都不確定,畢竟當日那位圣僧,可是親口說出這個孩子是佛子。
如今媚娘已死,佛子也沒了,只怕不祥啊,所以鳳如玉的命先留著,具體事宜等我問過大師后在做定奪。”
說罷,她將那些白紙黑字按了紅色手印的供狀遞給了鳳驚華。
鳳驚華神色未變,平靜的接過供狀。
她隨意的翻了翻,翻到了穗花的那一頁。
穗花的供狀上,寫的清清楚楚,七心海棠是鳳如玉讓她去城外所摘,今日的樁樁件件,就是鳳如玉所為。
媚娘只不過是幫她攬下了罪名。
如此白紙黑字的供狀擺在面前,鳳老太太如此說法,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鳳驚華抿了抿唇,手指輕輕摩擦著宣紙,垂眸看向地面的磚石,眸底泛起了冷意。
鳳老太太見她不說話,開口道“四姐兒,我知道鳳如玉幾次三番害你,你心底必定有怨氣。
但是佛子夭折,如此不祥之事自然要問過大師。
待我問過大師之后,若是大師有化解不祥之法,且不需要鳳如玉在其中做些什么,祖母立馬打死她!”
鳳驚華未抬眸,只溫柔的勾起唇角,輕聲道“祖母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