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掃視了一圈客廳內的人。

望見顏東正表情復雜看著自己，她緩緩閉上眼，一不發地離開。

從沈宅離開后，她直奔市醫院。

沒有一刻猶豫，掛了號要打胎。

在進入手術室的前十分鐘，顏東居然跟來了。

他雙目猩紅，幾乎懇求地說：“落落，我們再談一談好嗎？別這樣傷害自己，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人。”

“說這些有用嗎？”落落狠狠甩開他。

“沈叔叔說的對，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想讓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再和你相濡以沫嗎……我不管你動機是什么，我們的感情已經變質了。”

她苦笑一聲，“難道夏婕會編謊話騙我嗎？”

顏東還想說什么，手機突兀地響起。

他無奈地接起電話。

“沈叔叔，有事嗎？”

“顏東，你快回來，出事了！”話筒里傳來沈父焦急的聲音。

“小婕把自己關在樓上房間里，反鎖了門，還摔了花瓶，你阿姨在門口叫她，她說這輩子對不起我們兩個，來世再報答我們，她……她要自殺啊，你快回來勸勸她！”

落落聽不見那邊的聲響，只看顏東臉色巨變。

她冷冷地說：“你走吧，顏東，我們分手。”

顏東猶豫著不肯走，可沈父還在電話那頭催促。

萬般無奈之下，他撂下一句“等我回來”后，匆匆離開。

落落不知何時流下一行淚。

正巧這時，護士出來叫號。

“739號，方落落女士，請準備進手術室吧。”

落落應了聲，轉身跟著護士走去。

幾小時后。

她抖著腿從醫院出來時，只覺風冷的刺骨。

站在門口，不知自己該去哪里。

另一邊。

夏婕把自己死死反鎖在屋里，誰去叫也不開門。

顏東大力捶門，勸道：“夏婕，有什么事出來說，自殺是最不負責任也最沒有意義的行為，你看看你父母，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你這個親生女兒，難道你忍心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終于，屋內傳來夏婕哽咽的聲音。

“有我這樣的女兒活著，只是為他們蒙羞，以后別人都會議論我，說我還沒嫁人就已經不清白了……我并不怪你，我只是痛恨我自己，那天為什么要留你喝酒……”

顏東悶聲說：“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沈父見狀，拉過顏東悄悄說：“小婕當初住院時曾經做過體檢，醫生說她有中度抑郁癥，不能受太大的精神刺激，要么你先說些好話，穩一下她，先把她勸出來再說。”

顏東點頭，又重新伏在門上。

“我愿意負責，只要你出來，別再傷害自己，夏婕你能聽到嗎？”

屋內，夏婕聲音喑啞，“你是哄我的，只要我出去，你又要走了對不對？”

“不會。”他堅定地說，“我沒有哄你，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今天我守在這里不走，出來好嗎？”

幾分鐘后，門慢慢從內打開。

露出夏婕滿是淚痕的臉。

她撲上去環住顏東的脖頸。

“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顏東下意識想推開，可瞧見沈父的眼色，他沒動，只溫聲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