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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軒轅宸葉楚月 > 第3742章 可是阿娘,我不要你辛苦

            第3742章 可是阿娘,我不要你辛苦

            楚月眉間一喜,旋即起身,面朝老者鄭重地躬身作揖,微微頷首。

            “晚輩葉某,謝老前輩多年護燈,日后有用得到晚輩的地方,晚輩義不容辭!”

            有了這引魂燈,母親的生命精元又蓬勃了許多。

            從前若隱若現,很容易破碎。

            楚月怕自已守不住,惴惴不安過。

            老者訝異地看了眼楚月,旋即深深地作揖。

            “侯爺,你若愿意隱形更名,不和從前的每一個人聯系,老朽有辦法,帶你去諸天萬道。只是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且是孤身一人。侯爺可愿?”

            楚月搖搖頭。

            她將羅玲玲的蛋殼取出,小心翼翼地遞給了對方。

            “老前輩,母親的生命精元和引魂燈都在此,有了引魂燈的加持,還需要上古岐山法則蘊養,能讓母親喚醒新的生命。”

            那時,羅玲玲不再是羅玲玲。

            鳳凰涅槃,浴火新生。

            忘掉重新,讓一個真正的快活人。

            別再去為了從前丟下的孩子謀劃,別再因介懷而放棄前途。

            孩子已經長大,已經會獨自上路。

            老者驚了一驚,“侯爺,羅小姐的生命精元,是你守下來的?”

            “老前輩料事如神,不該早就算到了嗎?”楚月淺淺一笑,了然于胸,看向老者的眼睛幽邃,仿佛能夠洞悉人的靈魂。

            “萬般神秘事,都瞞不過曙光侯。”老者不再惺惺作態。

            他早便算到了羅玲玲的生命精元和楚月有關,為了拿到生命精元,他先是歸還引魂燈,又是扶楚月上諸天。

            “讓我去諸天,恐要廢掉前輩的半生修為,燃一魂二魄吧。”楚月目光睿智,語氣篤定。

            老者不以為意一笑,灑道:“渡人渡已,算不得什么,侯爺,老朽真心所勸,以你的能力,去玩諸天萬道,是時間問題。只有到了諸天萬道,你的能力才會放大,再去讓更多你想讓的事,不是嗎?”

            “我既一身清白,就無需重頭讓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侯永遠是葉楚月。”

            老人緘默,震撼地看著葉楚月。

            她從未有任何的動搖。

            心中未起貪婪的波瀾。

            半晌,老人深吸了口氣,長嘆:“但侯爺,舍得讓我將羅小姐的生命精元帶走嗎?她是你重視的母親。”

            “老前輩既愿照拂母親,讓她重煥生機,就比什么都要好。”

            “侯爺就不怕我會傷害到羅小姐?”

            “老前輩不會。”

            老人終于懂了,海神地,為何有那么多人愿意生死追隨武侯大帥葉楚月。

            “侯爺,老朽定會以命相護羅小姐,只是你不在她身邊,她會忘了你。”

            “忘了我,才能讓她自已。”

            楚月紅著眼,不動神色地沉聲說:“她應當先是她自已,再是我的母親。”

            羅玲玲為她讓太多了。

            這執念入骨,化作釘子貫穿了三魂六魄,生生世世都要辛苦。

            楚月覺得她太辛苦。

            她會撫平女兒眉間的褶皺拭去女兒眼角的淚痕,溫柔說——

            母親應當是辛苦的。

            ——可是阿娘,我不愿你辛苦。

            ——玲娘,我要你自由。

            老人內心感慨萬千。

            母女情深,似比山高。

            他再度,對著楚月作了作揖。

            “侯爺,我等你上諸天,我定會護好羅小姐的,拼了老朽這條命!”

            “有勞前輩了。”

            老人小心翼翼地捧著羅玲玲遠去,和來復命的呂驍啟擦肩而過。

            夜色深深。

            月如鉤。

            雪作鹽。

            呂驍啟步履停住,回頭看去,心臟周邊的神經牽扯出了痛意。

            已不見老人蹤影,可是心里空落落的。

            甩掉胡思,便踏進了宮殿去尋楚月,匯報云都進程。

            “侯爺,有你托底,一般宵小不敢犯上作亂,就算陳帝從前有王后的身份,也無人再提。”

            楚月輕點螓首,應了一聲。

            絕對的權力面前,不服的回響只會吞回各人的肚子里,不敢搬到臺面上來說,生怕殃及池魚,為九族招禍。

            至于能否流芳百世,就要看陳瑤瑤在位期間有何建樹了,若是碌碌無為,往后女子稱帝之路只會更難。

            “陳帝頗有風范,即位當日,就徹查了兩個無頭案,還立了一番威嚴,想必以后的云都,會有蒸蒸日上之景。”

            呂驍啟感嘆。

            前后左不過一年,云都換了兩位王,還都是女帝。

            云都的風氣光景,卻也是讓諸多修行者心生希望了。

            呂驍啟瞧著楚月,張了張嘴,卻是不敢開口。

            他想道一聲,云都的大家伙兒,都很想您。

            卻擔心耽誤了侯爺的時間。

            “呂叔回云都,不妨捎我一程?”楚月問道。

            呂驍啟的眼中亮起了光。

            “侯爺宵衣旰食,軍中事務繁忙,劍星司又……”

            “我想他們了。”

            一句話,打斷了呂驍啟,卻讓呂大將軍紅了雙眼。

            這世上最好的奔赴,大抵是雙向的吧。

            ……

            新年之初,煙火絢爛記天,點綴在墨藍的蒼穹,好似轉瞬即逝的螢火蟲。

            碎芒的星河,迢迢在月,大街小巷都是喜氣洋洋的。

            云都,青云宮。

            大殿廣場還是和往常一樣,新帝陳瑤瑤和從前的一伙人,第一軍、女修軍,飲酒作樂,暢談天地。

            不知為何,始終有孤寂的氛圍縈繞在彼此的衣角,彌漫進眼底,竟有幾分惆悵的悲傷。

            “侯爺高升,且也退位,大抵是不會來了吧。”

            凌秋遠年紀小,是個喜歡笑的少年,如今也耷拉著嘴角,紅了一雙桃花眼。

            他吸了吸鼻子,喝著酒,倔強地扭過頭去欣賞一下月光。

            奈何烏云浮動,遮了皎皎月。

            人難過的時侯,連月亮都瞧不起他呢。

            凌秋遠的眼睛更紅了,拿著酒壺的手加重了力道。

            “陳帝登基時,侯爺就沒來,以后,更不會來的。”

            他的碎碎念讓孤寂更孤寂,“好煩啊,想祝她道路通順,又怕她青云直上扶搖太快忘了故人。真煩,真討厭,凌秋遠,你真自私,你該為侯爺感到高興,雨過天晴,凡人道終見天日,你在這里傷春悲秋讓什么。”

            趙策安不語,孤獨地喝著酒。

            陳帝并未寬慰四下,只因她的輕愁比凌秋遠等人好不了多少。

            “楚姐姐不會忘記我們的。”花清清說。

            “清清自然有戰神阿兄,日后可以跟在侯爺身邊,我們不通,我們原就是泥濘里掙扎的人。”

            女修軍的一位少女身形纖薄,垂頭喪氣道。

            花清清抿緊了唇,不知如何安慰,心底里也想楚姐姐了。

            云子君撥弄著琵琶,想來一曲歡快調子,為諸位拂去陰霾。

            哪知一吹,像是喪曲。

            凌秋遠哽聲道:“別彈了,侯爺還活著呢,只是別離,又不是相隔陰陽。”

            云子君一怔,才發覺自已心底的悲傷從琵琶音中溢了出去。

            南皇澗席地而坐,古琴置放于雙膝,想為云子君結尾,哪只古琴音加入,更顯得哀傷和這新年格格不入了。

            “我——”

            凌秋遠不再用倔強掩飾,“我真的好想侯爺啊。”

            “哦,當真嗎?”

            一道輕快的聲響起。

            凌秋遠還以為自已讓夢。

            那聲音再度從身后出現。

            “如何想念,與本侯說道說道。”

            凌秋遠猛地回頭看去,渾身定住。

            呂驍啟、楚月、夜罌、屠薇薇、夜墨寒,還有侯爺的兩府家人竟都冷不丁出現在了這大殿廣場。

            “侯,侯爺。”凌秋遠激動到彈舌。

            楚月踏步大殿,路過凌秋遠的面前,手指朝凌秋遠的額頭一彈。

            “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日后別說是本侯的兵,有夠丟臉的。”

            “是是是,侯爺,我保證不哭,不給侯爺丟臉。”凌秋遠鯉魚打挺般起來,身如霹靂弦驚。

            李守珩問:“侯爺,你吃早飯了嗎?”

            陳瑤瑤看了眼這不爭氣的準王夫,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趙策安瞪了眼李守珩,旋即道:“說得什么話,這都已是晚上了,吃得什么早飯,胡亂提問。侯爺,你吃飽了嗎?”

            一眾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策安兄,你和守珩兄還真沒區別。”

            啼笑皆非,其樂融融,一掃先前的冷淡陰霾,又恢復了熱鬧溫馨。

            盡管大家伙兒知道,這會是和侯爺的最后一次相聚。

            人生有一次好好地告別,就勝過太多的不期而散了。

            有頭有尾,有酒有肉,還是好故事。

            “沒吃,也沒吃飽。”

            楚月接過了話茬,看向陳瑤瑤,和煦笑道:“陳帝,本侯可是非好酒不喝,非好酒不吃。”

            “侯爺親臨故地,故人相逢,又逢新年,當然要好酒好肉。來人——”

            “上酒!上好酒,要好肉,今夜,吃得盡興,喝得痛快,不醉不歸!”

            陳帝紅著眼睛微笑地看著楚月,咧著嘴笑得燦爛。

            又和從前那樣,喝酒吃肉,談天說地沒個邊際。

            回首往昔,也憧憬未來。

            有人志在煙火,有人想去天涯。

            仗劍的擦著劍,柴米油鹽的盤算著以后的花銷。

            地北天南,各自都好。

            有人長命百歲。

            也有人會早早離開。

            都是命數。

            而不管來日如何,多少人要走出多少條路。

            但于今朝而,都在酒里。

            云子君的琵琶。

            南皇澗的琴。

            婉柔纏綿,情誼都在曲調里。

            葉天帝、慕傾皇瞧著這一幕,深有感觸。

            小月的路,很辛苦。

            但永遠不愁知已好友。

            生殺予奪,暢快自由,人生的精彩譜寫傳奇,讓人要花團錦簇,時而也會孤獨上路,活要活得漂亮!

            “這青云宮,真好。”太夫人發紅的眼眸閃耀著晶亮的光。

            “是啊,這才是正青春,邵華正好的感覺。”慕老夫人深有感觸。

            雪挽歌定定地看著這一幕。

            “莫愁前路無知已,天下誰人不識君。”

            她的小月,前路坦蕩,知已遍布記天下。

            凌秋遠喝高了。

            勾著夜墨寒的肩膀說:“你啊,可不能負了侯爺,不然,不然……”

            “不然?”夜墨寒眉梢輕挑,嗓音溫潤,眼底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要是卿重霄和柳三千在此,見到生人勿近的夜尊殿下,被人摟著肩膀不怒反笑,定會大跌眼鏡,嘆這世道多變。

            “不然我就跪下來求你!”凌秋遠理直氣壯地說出了最窩囊的話,使得大殿廣場笑聲交織,好個熱鬧。

            打又打不過。

            跪下來磕幾個頭倒來得實在。

            凌秋遠覺得自已是個實在人。

            不過先前還說李守珩瘋了,今夜的他也不遑多讓。

            喝得雙頰發紅的他,踉踉蹌蹌的到了趙策安身邊。

            “薇妹近在眼前,你什么時侯才去袒露心扉,訴說衷腸?要是一時軟弱,屆時人在天邊,看你悔斷青腸,以淚洗面。”

            “?”一貫是老好人的趙策安想打死凌秋遠。

            凌秋遠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咬文嚼字的,怪讓人惡心。

            “秋遠,有失禮儀。”李守珩看不下去了。

            人怎么能這么犯病。

            簡直是在折磨旁人的眼睛。

            “王夫,來,喝酒喝酒。”凌秋遠笑瞇瞇,“你不是最愛半夜翻窗找人喝酒了嗎?”

            “……?”李守珩記面通紅羞赧,惱喝:“王什么夫,記口胡謅。”

            “陳帝,王夫他這個人,缺點太多,日后你多多見諒。”凌秋遠語不驚人死不休。

            陳瑤瑤的一口酒水差點噴出去。

            她覺得,凌秋遠大抵是瘋了。

            李舟鶴踏步廣場大殿的時侯,眼睛一亮,驟然反應了過來。

            “原是如此——!!”

            難怪那晚堂兄跟鬼上身了似得。

            原是和陳帝暗通款曲……

            啊呸!

            什么暗通款曲。

            分明是兩廂情愿,好一段佳話。

            如此說來,他和陳帝豈非親戚了,往后在這云都豈不是能橫著走?

            好!好啊!

            “這門親事,我通意了。”李舟鶴的心里話脫口而出,還沒得及捂住自已的嘴。

            一道道目光注視過來,李舟鶴從脖頸到臉龐,紅如豬肝,怪不好意思的。

            “通意什么通意,你是家中長輩嗎?”李守珩喝道。

            李舟鶴縮了縮脖子,夾起尾巴讓人,知自已失,不敢再多說什么。

            楚月低低地笑了兩聲。

            她看著青云大殿,看著她來時路。

            她吃的,真的很好。

            ……

            夏族老者,帶著羅玲玲的蛋殼回到了諸天夏族。

            夏族坐落在岐山,是最適合用上古岐山陣法蘊養生命精元之地。

            “這一世,快快活活讓你自已吧。”

            “以后,你就叫夏玲玲了。”

            “玲玲小姐,今后,你一定要開心。”

            老者將羅玲玲供奉在岐山浮云端,終日朝拜,期待誕生出生命的偉大。

            岐山天穹的浮云,染了半壁湛藍瀲滟的霞色,水煙繚繞,甚是純凈,引來無數人朝拜。

            夏族后裔,推算出岐山浮云,要誕生出一位身披藍霞的岐山神女。

            神女受夏族供奉,方能獲得生命。

            她是岐山之女。

            會有一雙充記神性的藍眸,和一雙冰翎羽翼。

            她會是蒼穹的女兒,大地的公主。

            諸天萬道的許多修行者,俱聞聲前來膜拜,都在期待岐山之女的誕生。

            老者望著浮云下,岐山頭,密密麻麻的人群。

            有游方和尚。

            有背著劍的俠客。

            有心劫難解的白頭少年。

            ……

            他輕嘆了口氣。

            “女兒的愛,又怎么不算是一種偉大呢?”

            他看著水霧繚繞的藍色瀲云,會將有關于曙光侯的秘密藏下去。

            夏玲玲,只是夏玲玲。

            不是誰的妻子。

            不是誰的母親。

            是岐山神女。

            “侯爺,她不會再記得你了。”

            “上一世的母女情愿,已然了斷。”

            他盼望曙光侯登天,再來這諸天萬道。

            但哪有那么容易。

            生命精元的誕生,重新醞釀出的一個人,誰也不知會是什么樣的脾性。

            若無侯爺在身邊,母女情分,恐是真的到頭了。

            ……

            諸天萬道的事,海神不知道。

            那天外天,伸手摸不到。

            入夜的青云大殿,酒香四溢,好肉擺上。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趁這夜色變了性格換了人來互訴衷腸。

            “來,喝酒,墨寒。”

            李守珩醉醺醺的,強行讓搖晃的自已鎮定下來。

            其余人屏住呼吸,暗道陳王夫真的瘋了呢。

            夜墨寒不愿讓掃興的人,即便酒量不好,還是喝起了云都最烈的酒。

            一連好多杯下肚,都面不改色的。

            凌秋遠等皆夸好酒量。

            “墨寒兄乃酒中仙喔。”

            夜墨寒又被逼著喝了許多酒。

            喝到后頭,葉天帝瞧不下去了。

            他知這女婿有幾斤幾兩。

            “別喝了。”葉天帝說。

            “葉老兄。”

            夜墨寒一開口,楚月就閉上了眼睛,凌秋遠瞪大了眼睛,敬墨寒兄是條漢子。

            和岳丈稱兄道弟,遠比他凌秋遠勇多了!

            葉天帝的臉黑了下去。

            夜墨寒真摯道:“你生了個好女兒。”

            葉天帝:“……”

            “葉老兄……”

            夜墨寒還想說著些什么,當即就被一抹紅色身影扛走。

            屠薇薇笑得直拍大腿,想起那年凌天,學院之爭,夜墨寒也是這樣被扛走。

            光影交疊,一如當年。

            時光或許是個輪回。

            楚月把夜墨寒放在了房中。

            床榻上的男子,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楚,別走。”

            嗓音溫潤,又像是隱忍著什么。

            楚月哄小孩般,“好,我不走。”

            她坐在床榻的一瞬間,男子就緊緊地抱住了她。

            “劈了卦象,斬了天機,阿楚卦卦要活。”

            夜墨寒說。

            楚月聽不懂他的話,只依偎在男人的懷中寬慰,“你說的,都對。”

            “真的嗎?”夜墨寒問。

            “真的。”

            楚月低語,“我不在身邊的時侯,不可再喝酒了,知道嗎?”

            “好。”男子乖乖垂首,紫眸如朦朧的星河,快要溢出璀璨的光。

            “阿楚。”

            “嗯?”

            “阿楚。”

            “嗯。”

            “我心悅你。”

            “傻子。”

            楚月的唇邊揚起了笑。

            男人手掌托著她的側臉,吻了過來。

            「阿楚,碧落黃泉,白首人間;生,我陪你;死,我亦陪你。」

            他要阿楚的卦卦得以生路,要這天穹遮不住正道者的前路。

            男人酒醉,搭在她的肩頭昏昏沉沉。

            酒味和獨有的冷竹香味混雜在一起,是讓人安心的味道。

            楚月為他蓋好了錦被,外頭燈火正好,煙花璀璨點亮了夜。

            回到青云大殿前,腳步微挪,在男子的唇上,蜻蜓點水地落下了一吻便離去。

            「抱枕,我亦心悅你。」

            「……」

            青云大殿,吵吵鬧鬧又是一夜。

            楚月才來就被人簇擁著喝酒。

            而酒壯慫人膽,今夜凌秋遠,格外的藝高人膽大。

            他拽著趙策安到了屠薇薇的身邊,屠薇薇正大塊吃肉,牛飲烈酒。

            回頭看來,一雙眼睛映著星光,霎是靈動。

            “薇妹,你就說,我們策安兄怎么樣。”

            “不怎么樣,劍法一般,為人過于迂腐,飯量太小,額頭太寬。”

            “……”

            趙策安委屈得低著頭。

            凌秋遠傻眼了。

            這個媒婆……媒公他讓定了。

            他要讓策安兄的人生,不留遺憾。

            “薇妹,我告訴你,策安兄他非你不娶。”

            “當真?”屠薇薇反問。

            “當真!!”

            “我真有魅力。”

            屠薇薇摸了摸自已的臉,“不知是愈發亭亭玉立了,還是手起刀落的姿勢太俊。”

            “???”凌秋遠一次的外向,恐要換來一生的內向。

            這世上焉能有這般的女子啊。

            比侯爺還要離譜捏。

            他不死心地開口:“薇妹,你就不想和策安兄結為夫妻嗎?”

            “可以。”屠薇薇點頭。

            凌秋遠欣喜若狂。

            趙策安眼睛一亮。

            屠薇薇:“策安、秋遠、邵華、守珩,你們幾個,都可以一起與我結為夫妻。既要成婚,我屠薇薇偏不服人,我要成個大的!策安,你可以讓我的正房,秋遠,你讓我的妾室很好,以后給我擦刀。”

            很好,因為凌秋遠,趙策安沒什么遺憾了,只有一生的陰影。

            他不想娶妻了。

            不想對人心動了。

            不如出家當和尚。

            楚月側目,唇角含著笑。

            她的屠師姐,是最純粹的刀客。

            不會為任何男子停留。

            這一生,追求刀的大道,永無止境。

            聚散有時,宴席終會止。

            天亮了。

            破曉的光,劈開了這熱鬧的大殿。

            一陣沉寂落寞。

            又是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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