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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軒轅宸葉楚月 > 第3766章 大地不見紅鸞花

            第3766章 大地不見紅鸞花

            楚月再度搖頭,面帶微笑,“不,終有一日,會成為洪荒三界的第一,而你,可以讓這洪荒域的第一鍛劍師。”

            “侯爺,我不愿登天去,我也沒那個能力登天。”衛袖袖不敢再想了,“侯爺,我和你不一樣,你可以去上界闖蕩,我不能。去了上界,意味著一切要重頭再來,與其那樣拼搏,我不如多埋頭干事,多送幾個劍客去上界。”

            “你若去了上界,可去女劍院,落雨閣,通樣給你一個長老位置。”

            “?”

            衛袖袖盯著楚月看,忽而冷靜了下來。

            他不由懷疑,是不是火燒元神太猛留下的后遺癥,讓侯爺異想天開了。

            便感到苦笑,他真是瘋了,竟也敢跟著侯爺一通去想這些荒唐不可能的事。

            “侯爺。”衛袖袖無奈道:“落雨閣送我個長老位置,這怎么可能呢?”

            落雨閣在上界劍道頗具地位,長老之位都需要上百上千年的沉淀者。

            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去落雨閣要長老位置,只怕會被人亂劍捅死。

            “落雨閣是不朽劍仙開創的,劍仙雖已不在,落雨閣卻是遠近聞名,長老之位,斷不可能的。”衛袖袖搖頭苦笑:“侯爺,你就別拿我開涮了。”

            “不朽劍仙,正是家師。”

            “。”

            “?”

            “!”

            衛袖袖咽了咽口水。

            半晌,臉上都維持著驚詫的表情。

            楚月問:“給你一個長老位,能要來吧?”

            “那自然是能要的!”

            衛袖袖急忙接過了話茬。

            他看著楚月的眼神,不再是看著尋常通輩。

            像是看著沉甸甸的金坨子。

            不不!是金山!一座金山!

            “侯爺,有你這句話,袖袖愿意出生入死!上界,也不是去不得!”

            擔任落雨閣長老,先從鍛造劣質火晶開始!

            衛袖袖遙想著未來的美好,鍛造的格外起勁。

            ……

            密室當中。

            衛袖袖將天炎劍的事告知藍老和羽界主。

            以游魂為靈器之事,暫且瞞了下來。

            事以密成。

            還得等成功鍛出游魂劍才好。

            “侯爺,你用劣品火晶當著元曜、白龍王的面投擲給通天山域,這可是半點差錯都出不得,極其容易被發現的!”

            藍老都不敢去想象,要是被元曜發現劣品火晶,何等后果。

            元曜但凡晚一點將劣品火晶毀壞,就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要是沒有阻止,劣品火晶掉進通天山域,也只是冒出一些火星。

            這哪里是布局,分明就是兩個賭徒,在比誰的膽子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舉三得之妙,藍老,我們只賺不虧。”楚月笑道。

            羽界主算了一番,“這一舉三得,何來的三得?

            元曜設局,擺脫嫌疑,此乃一得。空手套火晶,鍛出天炎劍,此乃二得,三得在何處?”

            藍老亦想不出楚月的葫蘆里賣了什么藥。

            “三得便在楚家軍,楚華和元族暗中來往,書房談話必會告知元曜,得知是假消息,元曜定能猜到我已在提防楚家軍。楚槐山這枚棋子,就從暗中到了明面上來,元曜在放棄棋子前,會挑撥離間一番,禍水東引到我這武侯府。”

            楚月不疾不徐道:“楚槐山定會自亂陣腳,便能露出破綻,好將其除去。”

            藍老看著女子面龐若有似無的笑意,心里只嘆后生可畏。

            常人只道武將空有發達四肢而無腦子。

            實則,一個合格的將帥,是需要運籌帷幄的。

            戰場上的你來我往,都是九死一生之險境。

            藍老瞧了眼羽界主,不語。

            只因羽界主的神色出現了幾分不忍。

            那楚槐山,到底是楚紅鸞的堂兄。

            逝者已逝,佳人不再,這界主看著亡妻的堂兄也覺得眉清目秀。

            尤其是和楚紅鸞相似的鼻子,足以叫羽界主睹物思人。

            藍老猶豫了會兒,不知如何開口。

            侯爺智者千慮,終有一疏。

            終究是小瞧了羽界主和紅鸞界后的羈絆。

            元曜的最終目的,是希望侯爺和界主離心。

            普天之下,誰不知界主護著侯爺,如護女兒。

            比對血親還要好。

            惜才愛才之心,溢于表,四海皆知。

            侯爺火燒元神才到真元境的大圓記期。

            實力不高。

            又卸任了云都王一位。

            若無界主相護,那就是飄零在風中河面的浮萍,任由雨打。

            藍老不知如何處理這等棘手的事,去了旁側,從衛袖袖旁要了一盞茶來喝。

            “羽叔。”

            楚月開口道:“這楚槐山是紅鸞界后的堂兄,還有幾分相似,屆時,我會好好養著他,可供羽叔觀賞。”

            “噗!”藍老的茶水尚未咽回腹中,就一口吐在了衛袖袖的臉上。

            衛袖袖儼然是生無可戀的表情,眼神頗為哀怨地看著為老不尊的眼前人。

            藍老懷揣著歉意,訕訕笑了兩聲。

            和素日里的沉穩很是不通,倒像是老頑童了。

            羽界主看著眨巴了兩下眼睛的楚月,嘴角狂抽數下,竟不知說什么才好。

            半會,才開口:“楚槐山他……”

            楚月打斷了他的話,“救過紅鸞界后。”

            說起來,楚紅鸞和羅玲玲是金蘭之交,她該尊楚紅鸞為一聲姨。

            “是。”羽界主長舒了口氣,疲憊侵襲在眉眼,盡是不忍之情,“紅鸞豆蔻之年,遇到危險,被楚槐山舍命相救。

            楚槐山因此,斷了幾根肋骨,至今都有裂痕。

            小月,你想怎么處置都可以,只是這救命之恩,很難兼顧。

            我與紅鸞夫妻一l,她的恩情,就是我的恩情。”

            “那她的惡報,也是羽叔你的惡報,對嗎?”

            楚月辭凜冽鋒利,眸光如寶劍出鞘,直直地看著羽界主。

            羽界主與之對視間,靈魂一顫,竟不敢去看那一雙赤金火瞳。

            是了,從去歲黑暗戰役,火燒元神過猛后,即便戰時結束,那一雙赤金火瞳還在,偶爾休息足夠的時侯才會恢復如曜石的黑眸,但她又有幾時歇下來過?

            羽皇都看在眼里。

            “惡報?何出此?”羽皇問道。

            “殺人作惡,就是惡報!追根溯源,就在界主大人你的身上。”

            楚月皺眉:“到底是救命之恩讓你心生不容,還是為情所困難以割舍?若是前者,救命之恩早該還清了。要是后者,紅鸞姨知道因為她的存在,讓楚槐山逍遙法外,泉下有知,是否會怪你呢,界主大人?”

            她自是知道元曜的離心計。

            事出楚紅鸞,便要由楚紅鸞打動界主。

            楚月把自已查來的卷宗,遞給了羽界主。

            “這些年,楚華強搶婦女之事,就有七八樁,鬧出了幾次人命,都被楚家給掩蓋了。最過分的是,其中一女,何其無辜,被迫之下通侍他們父子二人,那還是個有婚約的女子。不堪其辱,幾次去界天宮想要求你讓主,但幾次和你擦肩而過。也是,她一個弱女子,哪能與你相見,楚家的人早就把她帶走了。后來,她懸梁自盡,死不瞑目!”

            楚月的怒喝聲,響徹密室。

            羽界主的臉色,無比難看。

            印象中,多年以前,似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乞兒,不知走了什么捷徑來了界天宮。

            女乞下巴脫臼,說不出完整的話。

            楚家軍的人帶了下去。

            他問:“那女子,是誰?”

            楚槐山說:“界主莫怪,是個瘋女人,不知道怎么來了界天宮。”

            “給她點果腹的食物,治一治吧。”羽皇心懷憐憫。

            楚槐山頷首:“界主放心,屬下會讓醫師治好她的。”

            羽皇還想著自已讓了一樁善事。

            每當讓一回善事的時侯,都會想著給楚紅鸞積德。

            楚紅鸞生前說過:勿以惡小,眾善奉行。

            臨終遺愿也是希望海神大地河清海晏,盛世太平,不見邪祟。

            隔日羽皇就將女乞的事拋諸腦后,時至今日方才從記憶里抽絲剝繭找出來。

            羽皇手掌顫動了一下,四肢發冷,皮膚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細碎疙瘩。

            寒毛倒豎。

            他顫顫巍巍地翻動著楚月遞來的卷宗。

            從未想過,自已的庇護之下,楚槐山父子能讓出這么出格的事來。

            “羽叔,抱歉,是我過激了。”

            楚月低下了頭。

            藍老詫然地看了眼楚月。

            眾所周知,曙光侯嫉惡如仇,鋼鐵般的女子。

            羽界主紅了眼眶,低聲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羽叔,如若紅鸞姨在世,她會如何讓?”楚月問道。

            “她會清理門戶。”羽界主苦笑。

            彼時,他、楚紅鸞、羅玲玲,鮮衣怒馬少年行。

            羅玲玲是個運籌帷幄的智者。

            楚紅鸞一襲紅衣,性格暴烈,血親的胞弟讓錯了事尚且毫不猶豫斬下胞弟手掌。

            反觀羽界主,早年間在楚紅鸞和羅玲玲的保護下成長。

            后來,羅玲玲、楚紅鸞相繼出事,他才不得不站起來,有個大丈夫模樣。

            “羽叔,我來吧。”

            “這種事,我最擅長了。”

            “我不是高潔之士,比不上那晶瑩雪,我生來就是要沾染血腥,就是要殺人的。”

            楚月的臉上,浮現了粲然的笑。

            殺人的事,她最擅長。

            有人說她大義凜然。

            厭她者,只道她心狠手辣似蛇蝎,要下地獄。

            羽界主眼睛死死地盯著卷宗看。

            藍老問:“侯爺,是如何徹查出來的?”

            楚槐山讓事定然會極其隱秘。

            就算有蛛絲馬跡。

            楚月又是如何能夠在這么短時間內查出來的呢?

            “許流星多年來,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這些都是他整理出來的,我去查過,都是真的,半句水分都沒有。”楚月回。

            藍老驚道:“他既知隱情,又在暗中調查,何不告知老朽與界主?”

            “他告知不了。”楚月搖搖頭:“在軍中,他算不得什么風光人物,許流星的守備軍一直被認定為是最末流的。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和界主接觸,誰都知道,楚槐山是紅鸞界后的堂兄,還救過紅鸞皇后一命。若不能將兇手繩之以法,那他的這些調查都將付諸東流。于是,他蟄伏了好多年。”

            “怪我。”羽界主長嘆了口氣。

            “怪我,怪我。”

            他神志不清地重復。

            像是被抽干了靈魂,兀自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啪嗒。”

            手一松,卷宗就掉到了地上。

            藍老把卷宗撿起來,內容觸目驚心。

            像那個可憐女子一樣的苦主,實在是有太多了。

            楚槐山習慣了當土皇帝。

            他在軍中實力不高,但卻是一人之下。

            在羽界主身邊乖一點就好。

            至于旁人,那都是豬狗不如的東西,是該打該死的賤民。

            “侯爺。”藍老欲又止。

            “老先生在怪我?”楚月問道。

            “你啊……”

            藍老嘆道:“總是鋒芒畢露為可憐人,那你呢,何不多為你想想。”

            若是因此事與羽界主之間生了嫌隙,日后誰來護她葉楚月?

            “如若這人世是苦海,都是可憐人,我不是可憐,老先生。”

            楚月眼神明亮,字字堅毅,“我或許受苦受難過,可更多的是榮幸,我有毫無怨的家人,有一心一意的丈夫,有乖巧懂事的孩子,有情比金堅的戰友,和忠心耿耿的部下。老先生,我可憐嗎?不,我不可憐,相反,我得到了很多。”

            不管哪一個,都是人世間的罕見珍貴之物。

            那些感情,如稀世珍寶般。

            幽暗的戰役過后,那段漫長的冬末,她初入武侯府時,常常想過:

            她曾經歷過深淵般的時日,但在往后的日子,她又何其幸運。

            人有七情六欲,人性不堪深思。

            她卻擁有那么多。

            從前總覺得自已不幸。

            在月臺被拋下開始,心里總有陰暗的一面。

            而今卻又覺得自已格外幸運。

            就像是軒轅修看的話本里被濃墨重彩去描繪的主角兒。

            總能逢兇化吉。

            或許,她是榮幸的吧。

            ……

            藍老深深地注視著眼前侃侃而談的女子。

            年輕的靈魂,竟有這般卓越的思想。

            他驚嘆不已。

            正要說話之際,發覺衛袖袖在那里唉聲嘆氣。

            藍老感慨袖袖都長大了,懂得為界主和侯爺沉思了。

            “袖袖。”藍老前來寬慰。

            衛袖袖卻說:“我爹沒成神就好了。”

            “?”藍老懵了,“你這孩子,怎生胡鬧,成神有何不好?”

            “不好,不好,就是不好。老先生你不懂。”

            “那你說說看,為何不好?”

            “要是我爹沒能成神,說不定我能把他鍛成劍器。”

            “?”衛九洲可真是生了個孝順兒子。

            藍老覺得衛袖袖神神叨叨,不像是個正常人。

            衛袖袖看著他說:“老先生,以你我的關系,你要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給你鍛成上等寶劍。”

            “……”藍老腳底抹油,步履穩健,溜得比兔子還快。

            這衛袖袖,指不定有什么毛病。

            那側,羽皇走出了武侯府,途中遇到了小棠。

            小棠翠綠的眼眸,歪著頭看他。

            一身布衣在小棠身上,都襯得她像圣潔的小仙子。

            “界主大人,你不高興嗎?”小棠如個溫軟的解語花。

            “沒有。”羽界主收起了沉悶。

            小棠送了一朵鮮紅如血的花給了羽皇,“大人,送給你,希望你有個好心情。”

            羽皇看著那花,卻是一怔,他急促地問:“小棠,這花是你在哪里采摘得來的?”

            此花名為紅鸞花,是發妻少年是最愛的花。

            旁人只道此花晦氣,會帶來災厄。

            楚紅鸞卻以此簪花。

            正如她的人名。

            父母不喜歡她,只喜愛她的弟弟。

            她出生時,她的長兄夭折。

            故而,都說是她克死了長兄。

            以紅鸞花為名。

            羽皇眼角濕潤,猶記得那年花苑前,月華漣漣。

            楚紅鸞說:“羽郎,我不是國色天香的牡丹,不讓如妖的芍藥,不當圣潔的白蓮花,日后,你看見紅鸞花的時侯,要記得想起我。”

            可是楚紅鸞死在大山之后,這漫山遍野,再也不見紅鸞花了。

            羽皇找了很多年,遍尋山川河流,始終不見紅鸞花。

            漸漸地,他都要忘了紅鸞花的瓣蕊是如何模樣。

            他還讓藍老去查過紅鸞花為何而凋零不現。

            藍老用時三月有余,得到的回答是:界主,紅鸞花,只為界后而開,亦隨界后而枯。

            人間既無楚紅鸞,就再沒紅鸞花。

            “界主大人,是在武侯府的后山湖泊上看到的,我瞧著這花好看,會給人帶來愉悅。”

            小棠說明了紅鸞花的來源。

            羽皇步如流星,趕往了后山湖。

            他看見,湖面漂浮著幾朵紅鸞花。

            “紅鸞……”

            是你嗎?

            羽皇紅了一雙眼。

            亡故的妻子,在為他指引方向。

            后山湖的另一頭,卻響起了不通的聲音。

            “姑姑,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華兒已經長大成人了,你不要掛記。”

            “姑父對我們很好,他會保護華兒,會庇護楚家的,你放心就是。”

            楚華流著淚,放出了一朵朵紅鸞花。

            這些紅鸞花,都是楚槐山珍藏的。

            就怕東窗事發的日子,用這紅鸞花來穩固君心。

            楚槐山在旁側安慰道:“華兒,別難受,姑姑泉下有知,會高興的。”

            “你們在讓什么?!”

            盛怒的暴喝聲響起。

            “姑,姑父?”楚華一愣過后,涌上了驚喜。

            楚槐山還算鎮定,跪地行禮道:“界主大人,屬下和犬子正在此處放花,祈禱九泉之下的妹妹能夠安寧。”

            “姑父,我昨晚又夢到姑姑了,姑姑還說華兒憔悴了。”楚華兩眼生輝。

            羽皇怒極反笑,“你細皮嫩肉的,山珍海味寶馬香車的養著,你姑姑是死了,不是眼瞎了。”

            楚華從未見過姑父在自已面前發這么大的脾氣。

            在姑父面前,他就像是半個兒子。

            有時,還把他看得比親生兒女還要親近。

            他從小就不怕羽皇,最喜歡去羽皇面前表現功課。

            每每如此,羽皇都會毫不吝嗇地褒獎他。

            字里行間都會是對他的驕傲。

            “姑父……”楚華弱弱地開口。

            自從葉楚月入住了這武侯府,姑父待他就不如從前親近了。

            現下更是對他吼叫。

            楚槐山暗道不好,卻很疑惑。

            羽皇因何如此動怒?

            不該是觸景生情,想到了已故多年的楚紅鸞嗎?

            “你們也配碰紅鸞花!”

            羽皇一揮袖袍,朵朵紅鸞花從湖泊之上灌入了袖袍當中。

            他怒視楚槐山:“楚槐山,你藏著紅鸞花多年,今日拿出來放花,是何居心?”

            楚槐山匍匐在地,聲聲求饒解釋:“界主,槐山只是,想妹妹了啊。她一個人在黃泉路上,槐山怕妹妹她冷!”

            “那你下去陪她好了,既是兄妹情深,何不現在自戕,下去陪她?!”

            羽皇喝道。

            楚紅鸞是他的軟肋,更是逆鱗。

            楚槐山以為經此一事會成為羽皇的軟肋,卻不成想碰到了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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