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膀大腰圓地大漢,如門神一般地將趙家的門口擋了水泄不通,撕心裂肺,聲聲震天,說到動情處更是嚎啕大哭,涕泗滂沱。
如此奇景,很快就是吸引了不少圍觀的百姓。
趙家夫人又是驚又是怕,更擔心再由著張繼等人說下去,恐會把當初趙家意圖栽贓到姬家大姑娘的事情也給兜出來,可是想要讓這些胳膊比她大腿還粗的人閉嘴她又不敢,最后為了息事寧人,只得咬牙代替趙良寫下和離書。
眼看著張繼等人拿著和離書前往奉天府,趙家夫人癱軟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是沒有了。
正午時分,皇城街道人流鼎沸。
掛著姬家牌子的馬車,緩緩停靠在懸醫閣外。
青竹攙扶著自家小姐走下馬車,輕聲道,“剛剛荷嬤嬤傳來消息,老夫人默許三姑娘留在姬家,趙家夫人與老夫人不歡而散。”..
姬梓昭面色平靜,完全的意料之中。
祖母在打什么主意,她不出聲不代表就跟其他人一般糊涂。
這些年祖母一直暗中幫襯,她也并非全然不知。
雖然現在還不是捅破那層窗戶紙的時候,不過借由三妹妹的事情給祖母提個醒也是好的,不然祖母可是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了。
懸醫閣內,看病人很多。
陳剛正是在醫館里坐立不安著,就看見姬梓昭走了進來。
懸醫閣內單獨設下幾個獨立的房間,方便給病患診治問脈,陳剛佯作接待病患一般地將姬梓昭請進了最里側的房間,才是死死地關上了房門。
姬梓昭靠坐在窗邊,將細致的手腕放在桌上的布枕上,“如此急匆匆的派人給我送信,可是貨源出問題了?”
四大醫館用藥龐大,每兩個月便是會有固定的藥材商人前來送貨。
陳剛坐于姬梓昭對面,佯裝問診般地將手指搭在那白皙的手腕上,手指卻是克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著,“不是貨源的問題,是昨日四大醫館鬧賊了。”
姬梓昭蹙了下眉。
盛皇城矗立在天子腳下,城中治安乃是禹臨之罪。
況且,如今各大商戶府邸剛剛交完官稅,鬧賊一說委實蹊蹺。
“我已經跟其他的掌柜的聯系過了,東西藥材也是核對仔細,并不見缺少,反倒是幾個醫館的賬本都有被查看的痕跡。”
陳剛自知當家的隱藏身份多年,若非不是此事太過可疑,他斷然不會如此著急的讓當家的親自來醫館。
姬梓昭仔細思量著陳剛的話,總覺得好像疏忽了哪里。
半晌,她才忽然開口詢問,“金家的醫館最近可有什么動靜?”
陳剛不明所以,卻還是如實道,“四大醫館以西洋參代替黃芪,效果顯著,其他的醫館紛紛效仿,金家收購的黃芪可謂全部滯銷,前段時間倒是還聽聞金家那邊鬧騰的厲害,說是宣平侯府家的少爺責罰了鋪子里的掌柜,不過從那之后,金家鋪子倒是沒什么動靜了。”
姬梓昭點了點頭,吩咐身邊的青竹,“去宣平侯府和金家鋪子都看看,無論大小動靜,凡是發現不對立馬回報。”
青竹領命離去。
陳剛仔細地琢磨著,“當家的懷疑是金家人手腳不干凈?”
姬梓昭卻道,“希望是我想錯了吧。”
宣平侯府是姬汝筠的夫家。
姬梓昭跟姬汝筠談不上感情,卻也無什么恨意。
此事若不是金家鋪子亦或是宣平侯之子指使的,自然是最好,以金家的老本,足夠姬汝筠和金雪雁母女坐吃山空到老,但若跟金家有關,便就只能對不起她的那位姑母了。
四大醫館融入著她所有的心血,更是皇城百姓們的救命草。
她絕不準許任何人暗中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