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夠了。
心蘭想要擦拭掉小姐臉上的淚水,可是她真的累了,視線再次模糊,她憑著最后一口氣道,“下輩子,奴婢還要做小姐的人,小姐,可,可愿意等著奴婢?”
姬梓昭咬緊牙關,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心蘭唇角上的笑容再是加深,可那閉上的眼睛卻是再也睜不開了。
正是拎著藥箱趕來的水靈見此,忙沖過來急切的道,“小姐,藥箱奴婢取來了,還請小姐一定要救心蘭姐姐的命!”
姬梓昭抱著心蘭輕聲道,“晚了。”
水靈不相信地笑著,“小姐就是愿意扯謊逗奴婢開心,小姐的醫術那么好,就是連薛將軍都是能就得活,又怎么會救不活心蘭姐姐,小姐……”
“夠了!”
姬梓昭打斷心蘭的自自語,輕輕抽出手臂將心蘭放在軟榻上。
那小心翼翼的動作,似是生怕吵醒了心蘭一般,可是那說出口的話,卻不給活著人殘留一絲希望,“久病陰虛,虛熱內生,血行加速,就是神仙也無力回天。”
她是大夫,不是神。
哪怕早一個時辰看見心蘭,她都是有辦法的。
可偏偏……
水靈愣怔地站在原地好半晌,忽放聲大哭。
姬梓昭雙眼泛紅得厲害,卻是起身朝著床榻的方向走了去。
她記得娘親這里還留著她曾經的衣裳,總是說是留個念想的。
打開床榻的內閣,果然看見里面整齊地放滿了屬于她的衣服。
挑選一件最是鮮艷的拿出,走回到軟榻上仔細為心蘭穿好的同時,又是將心蘭身上的傷再是入了一遍眼。
心蘭的病因本就是普通的傷寒,可普通的傷寒就算是救治的再不及時,也不會如此催人性命,而心蘭的脈象虛熱橫行,足以說明在傷寒之際仍舊服用著陰涼之物。
此事,當然不會是心蘭自己所為。
那么就是有人在心蘭病入膏肓的時候,每日特意來往心蘭的嘴里灌入涼物所致。
這根本就是想要了心蘭的性命!
心蘭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及自己受傷的事情,明顯是不想讓姬梓昭追查。
姬梓昭心里清楚心蘭的善良,但這份善良卻從來都不屬于她姬梓昭。
心口的疼痛如刀絞,滔天的怒火撕扯著姬梓昭的胸膛。
若不能將此事查明,她姬梓昭當真是白活了兩世!
再是仔細的給心蘭整理好發鬢,姬梓昭便是將心蘭交給水靈照看著。
而她自己則是轉身走出了屋子,站在臺階上頂著陣陣涼風,沉冷的聲音猶如臘月寒霜凍人心肺,“繼叔,給我將剛剛沒有開口說話的人,全部按在地上打!什么時候打到血肉模糊!什么時候停手!再是將他們府邸的家眷親屬全部壓過來!一并打死丟入亂葬崗!”
每個府邸都有家養奴,在府邸里成親后,幾輩人都要在府里當奴才。
姬家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此刻站在這里的奴才,更是有很多都是家養奴。
而姬梓昭這番話,無疑不是宣布了所有人的死刑。
院子里的下人真的是嚇瘋了。
大姑娘這不是發狠,這是真的想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啊!
就為了一個死了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