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日這般進攻只是常態，雙方消耗拉鋸，近一個月皆是如此，但關將吳池已經察覺到了異常。

無論進攻次數還是迅猛程度都遠超往常，他有預感，敵軍怕是要開始總攻了，而且他還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這支異族大軍攻入西北已有不短的時間，他們預計以最快的速度南下掠奪，可卻被困在此地。

他們其實是一支孤軍，最大的問題是缺乏補給，本想著就地掠奪，可西北的貧瘠讓他們難有所獲。

要知道在他們來之前，西北可是剛經歷了一場天災人禍，少有補給之物也難到他們手里。

兩州百姓寧可毀掉也絕不給他們留下。

人需吃食，馬需草料。

拖延的時間越長，可能他們自己就會崩潰。

而今，有節奏的進攻表明他們似乎已經穩住了，補給從何而來？

借著清冷的月光，吳池前往后方大營處，營地一片寂靜，這是統帥下達的命令。

戰時宿營，不得喧嘩，違令者斬。

出征前制定的禁令被嚴格執行，這也是安西軍能夠迅速蛻變成為精兵的原因之一……

吳池穿過密布營房來到居中大營，這是戰帥所在之處，他要前來稟報軍情。

經過通稟后得到召見，吳池進了這座營帳。

“關將吳池叩見戰帥。”

“起來吧。”

靳月放下軍報抬起頭，又問道：“今日戰況如何？”

“還是如以前那般，分批進攻不緊不慢，撤的也很痛快，今天只派出三波兵力，差不多五百多人……”

聽到這般稟報，靳月的眉頭微皺了起來。

“這些人都不著急嗎？距離萊陽城一戰已經過去這么久，他們也能支撐的下來？”

靳月抬起頭道：“敵軍可能尋到補給，或已得到支援，他們應該是跟兀良部取得聯系了。”

“末將跟您的想法一樣，近日敵軍進攻時猛時緩，倒像是試探，可能要發起總攻了，末將來此就是想向您稟報，在敵軍中有發現蠻族那邊的戰馬。”

“確定嗎？”

“確定。”

在大寧軍中就有裝備大批蠻族戰馬，大寧軍士對此并不陌生，不同地域戰馬也完全不同。

這也說明，西域大軍已跟兀良部聯合起來，兩地本就連接，又過去這么久，能聯合到一起也實屬正常。

吳池頓了頓開口道：“西域跟兀良部聯合，那我們的壓力就會更大了。”

“聯合倒是不至于。”

靳月淡淡道：“兀良部被克烈部落困守，至今都沒出了蠻荒，他們就算能給西域大軍提供一些支援又能到什么程度？”

“若其進攻迅猛，大可退守，我們之前不就是這樣嗎？”

“大帥，可山棱關不同于其他堡壘關隘，一旦放棄整個潼州就會暴露在敵軍眼皮之下，甚至延州都有失的風險！”

吳池雖然只是個關將，可對情勢卻了如指掌，建堡壘修關隘拖延西域大軍進攻的策略實行至今，確實取得成效。

提及到此，讓他不由想到吠州州牧馬漢成，在安西軍未到之際，他實行的就是這般策略。

安西軍接手后，謀帥也是用這樣的策略，只不過比之前更加完善，拖延至今，甚至都快要扭轉戰局，說是一個奇跡都不為過。

可到如今，也只剩下最后一個山棱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