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幾張寫滿了字的薄紙……

看上去密密麻麻。

孫普勝拿起細看，他原本是不識字的，早年加入天樓，后又在漕運幫混跡，做了水師提督后才開始識字，但也認不全。

能認識也念不通，他只知道這是份契約。

還好有專人講解，是從宣講司請來的講讀人。

在大寧朝堂已經形成共識，大寧真正的人才就是在禮部宣傳司，他們就是講讀人。

新科取得前茅的人都進了宣傳司。

講讀人是最能知曉圣意的人，對于朝廷新策新政最為熟悉，皆是精英才干。

戰爭爆發時，關寧帶著諸多講讀人去了北林行省，主要目的是凝心聚力。

這些講讀人為戰爭做出卓越貢獻，其中有個名為晏墨的人更是出謀劃策，跟個名為周樸的兩千人將俘虜了梁國軍團大將軍冉騰……

兩千人將周樸因軍功升任為萬人將，晏墨也得到重用，如今已成為地方主官……

這不是個例，很多資深講讀人都已走上高位。

“這是份契約，主要是列出了雙方的權利和義務。”

“能聽懂嗎？”

“能。”

三人聚集聽著講解，契約都是樣的。

“什么是義務？”

有人發問了，軍隊的人大多都不識字，水師也好，陸軍也罷都樣。

“義務就是你們應做到的事情，比如繳稅，比如服從總署的管理……”

講讀人是專業的。

讓這幫大老粗聽得明明白白。

“那我們的權利多，還是義務多？”

“這個問題問的好！”

這時，趙南星走了過來。

“趙大人！”

“趙大人！”

眾人起身行禮，包括孫普勝在內，所有人都不敢怠慢這位次輔大人。

趙南星向這個講讀人示意，他要親自講。

這是第批，又是比較新奇的東西，萬這些人不懂，或不信任，那就壞了陛下的好事了。

他親自說更有說服力。

“當然是權利多，這點毋庸置疑！”

趙南星開口道：“我要為諸位講的就是契約的內容。”

“為什么要簽契約？”

“就是為了保障雙方的利益！”

“這……”

眾人面面相覷。

莫不成他們真有這么大的臉？

不管怎么說都是朝廷為大，都是皇帝為尊。

趙南星見其神色，就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便接著道：“陛下是什么人，爾等都因清楚，既然立這契約，就自然會遵守，其實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你們的利益不受侵犯。”

“你們看這第條，封地領主不得隨意欺壓剝削屬民，應當做到愛民如子……如有違背重嚴論處，視情節而定，嚴重者收回封地。”

趙南星問道：“這第條都明白吧？”

“明白。”

“這不是應該做的嗎？”

“是啊，怎么能欺壓屬民呢？”

幾人附和著。

剛得著封地都新鮮著呢，恨不得大展拳腳，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