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對不起,直接讓云見月夢回逼王沒失憶的時候。
云見月松開司無命的領子,語氣柔和了些:“你怎么成這副模樣了?”
突然一下被松開,司無命還有些不習慣,他順勢撲在云見月懷里。
但現在他已經長很高,云見月又嬌小,他這么一撲,直接將云見月整個人抱在了自己懷里。
不過司無命發現,這么抱著似乎也很舒服,于是將下巴靠在云見月肩膀上,委屈又可憐的小聲道:“姐姐,我疼。”
哪里都疼。
身體里血液流淌的每一寸經脈都在疼,血被放干,又快速的從他心臟處生長出血液,一寸寸沖刷著干涸的經脈。
那些被割掉肉的地方也疼,肉一點點長出來的時候,比被割掉的時候還疼。
就算已經長好了,皮膚上看不到一點疤痕,那些疼痛還是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揮之不去。
云見月反手抱住司無命,輕輕地在柔弱不可方物的逼王背后,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拍打安撫:“知道了,我會給你報仇的。”
“報……仇?”司無命有些發愣,他好像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
什么是報仇?
云見月意識到司無命的懵逼,她疑惑道:“你不恨他們嗎?”
司無命搖頭,又點頭,又繼續搖頭,最后只道:“我不知道。”
恨嗎?當然恨。
夜深人靜他動彈不得的躺在這張床上時,他恨的發瘋,他想問為什么要這么對他,為什么他死不了。
被那些人磕頭跪拜,逢年過節來祭祀的時候,他又憐憫那些人。
那些人太愚蠢了,愚蠢又可憐,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可還是過著很糟糕的一生。
如果不是那些人將他選為圣子,他不會這么多年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房子里。
如果不是那些人無休止的傷害他,他也不會日日都感到錐心刺骨的疼。
可如果不是那些人真心的信仰著他,他又得不到這樣詭異到強大的力量,能讓血肉重生,能讓肉身不死。
說到底,他不過就是被愚蠢無知又可憐的人們,供奉出來的一個用血肉保護這群人平安的神罷了。
兩種情緒不斷交織,反復折磨他的內心,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恨不恨。
“不知道么……”云見月嗤笑一聲,這很符合逼王的調性。
畢竟逼王連喜歡不喜歡她都弄不清楚,還能整清楚更復雜的情緒恨不成?
司無命在云見月脖頸處蹭了蹭:“姐姐,我好想你。”
“乖,我知道了。”云見月哭笑不得,現在的逼王倒是和正常逼王有點不一樣,起碼正常逼王不會這么光明正大的撒嬌。
司無命悶悶道:“姐姐不想我嗎?”
“我不是跟你說我只過了一晚上嗎?”
“可我每晚上都在想姐姐。”
這話把云見月堵的不上不下,她感覺自己好像渣女。
但云見月確實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她可以說無數跑火車的謊話,但唯獨這事兒她不想欺騙司無命。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對司無命,和對其他人不一樣。
但她同時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對司無命,也只淺薄的喜歡。
僅此而已,談不上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