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云見月殺人的時候,好幾次都恍惚,感覺她好像再一次回到多年前的那個晚上,她站在地下拳擊場的觀眾席里,在一堆瘋狂的男人中間,看著八角籠中渾身是血,發狠的將對手按在身下揍的云見月。
她害怕那樣的云見月,她想她最好的朋友,能平安快樂。
云見月安慰的對陸長雪笑了笑:“沒事,這又不是真的人。”
這只是一條虛假的時間線。
甚至這條時間線里發生的事,也不全然是真實的。
三千年前,真實發生的,恐怕是兩條虛假時間線重疊起來的事。
那些人擁躉一個圣子,用卑劣的私心和陰暗的欲望,強行造了一個人類身軀的神明。
圣子在反復的與死亡交手的過程中,獲得了信仰之力,逐漸真的能夠與神明比肩,成了半神之體。
可這些信仰,是從陰暗的腐肉中來的,又怎么能成就一個潔白無瑕的神。
在長時間的折磨中,圣子這個被賦予神明身份的人類,擁有了一體兩面。
一面,是神性,他憐憫這些愚蠢的人類。
一面,是人性,他痛恨這些愚蠢的人類。
而人性的本質,是陰私的,黑暗的,是不被道德所包裹的最原始的骯臟。
所以人性,最終的落腳點是邪惡。
云見月看著陸長雪,眸子里是陸長雪看不懂的微弱光芒:“我好像,拼湊出了事情的全貌。對嗎?司無命。”
她明明是對著陸長雪說,卻問的是司無命。
司無命看著墨沉倒下的地方,看著腳下這片干涸開裂的土地,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情愿,又似乎是無可奈何不得不認清現實的點了點頭。
“你們在打什么啞謎?”陸長雪快瘋了。
司無命走到墨沉身邊,站了好一會,突兀的躺在地上。
霎時,司無命這邊的土地如同活了過來一樣,肉眼可見的生長出綿延百里的青草,青草上野花盛開,生機盎然。
而墨沉躺的這邊土地,干涸開裂,熱氣蒸騰,綿延千里的黃土上全是尸骨,似是一頁蒼老沉重的歷史書。
在他之下,是深淵。
在他之上,是人間。
司無命抬起手,遮擋晃眼的太陽,修長的五指分開,他一時分不清,這是三千年前的太陽,還是三千年后的太陽。
他聲音喑啞,似是說給自己聽,又似說給云見月聽:“這里,是我記憶最開始的地方。”
當他醒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和墨沉躺在這里。
不只是云見月,他也拼湊出了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
原來,他的來處竟然真的是這樣。
云見月站在那里,看著司無命和墨沉躺在那處,一不發。
“不是,等等!這這這……”陸長雪長腦子了,這腦子長出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快瘋了。
以前只是隱約有點猜測不敢相信,現在答案都快糊她臉上了!
陸長雪不可置信的指著兩人朝云見月吼:“你男朋友和老公真是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