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行則自認為跟徐若水也算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了,他這人平時說話挺過分的,也經常逗徐若水,沒少在她雷區蹦迪,盡管如此,徐若水也沒有真正跟他翻臉過,最多就是跟他斗斗嘴,她這人忘性大,也不記仇,但鄭行則了解她,她只是不計較小事兒,如果別人真的觸犯了她的原則和底線,她可以說絕交就絕交。
因此,鄭行則更加肯定,周謙佑絕對沒對徐若水干好事兒,“你還是人嗎?你怎么下得去手的,那跟你親妹妹有什么區別,你這個——”
“我沒把徐若水當妹妹。”周謙佑打斷鄭行則的話,“她也不是我妹妹。”
“徐若水是我喜歡的女人。”周謙佑一字一句地跟鄭行則強調。
鄭行則聽完之后直接笑了:“不是,哥們兒,你喜歡她,那你之前談的女朋友怎么回事兒?別告訴我你還有兩顆心,能同時喜歡兩個人,我可能會忍不住揍你——你現在打不過我。”
周謙佑雙手交疊在一起,目光盯著腳下的地板,沉思良久,終于開口和鄭行則說了全部的事情——現在他別無選擇了,只有讓鄭行則知道真相,他才有可能幫他去打聽徐若水在柏林的動向,周圍這些朋友里,只有鄭行則跟徐若水的關系最近,他可以隨便問,也不會招來徐若水的懷疑。
周謙佑花了快二十分鐘才將自己和徐若水之間那些陰差陽錯的誤會和意外講清楚,鄭行則的表情可以用瞠目結舌來形容,周謙佑每多說一句,他的嘴巴就張大一次,幾十回合下來,鄭行則下巴都要脫臼了。
等周謙佑說完,鄭行則抬起手揉了一把抽筋的下巴,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小水給你寫情書,你覺得是給齊右哥的?就因為她那天跟齊右哥走了?”
“……真不懂你,你懷疑她喜歡齊右哥還不如懷疑她喜歡我。”鄭行則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好歹我跟她同歲,我倆也能算是那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要是平時,周謙佑早就毫不留情地懟回去了,但現在他狀態不佳,自然也沒了同鄭行則拌嘴的沖動,只是跟他重復自己的要求:“我爸媽不讓我聯系她,記得幫幫我。”
“幫你,然后呢?”鄭行則不太懂周謙佑的目的,“你知道她的動向能怎么樣?見不到人,她又把你刪了,你想道歉都沒門兒,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你!”
“她會回來的。”周謙佑收緊拳頭,眼眶發酸,嘴里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
——她會回來的,北城是她的家,這里有她放不下的父母和朋友,她遲早會回來的。
只有一兩年而已——之前他離開那么久沒有和她聯系,她可以堅持過來,他也可以的。
——
徐若水來到柏林,安頓下來的第二天,在約好的咖啡廳和周姰的父親碰了面,徐若水跟他不是很熟,加之他話又比較少,徐若水見面之后有些拘束,禮貌地叫了一句“姑父”。
徐若水之前一直喊周若小姑,她先認識的周若,喊賀顯謨的稱呼自然也就隨這個來了。
賀顯謨穿著一件黑色的毛呢長款風衣,戴著無框眼鏡,氣質和身姿都和上次見面的時候如出一轍——徐若水在周齊右和姚曌領證擺酒宴的時候見過賀顯謨,大概是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據說他是因為四月份有重要的行程回不去,所以特意請假參與了領證酒席,現在想來,當時說的重要行程,應該就是柏林這一趟了。
徐若水跟賀顯謨在咖啡廳坐下來聊了幾句,賀顯謨也和其他長輩一樣問了同樣的問題:“怎么忽然決定來這邊讀書了?”
徐若水笑著說:“想換個環境,試試自己離開父母之后能不能生存下去,挑戰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