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以為父皇待大臣們和善,所以愿意聽從他們的建議,現在才知,大多數時候,父皇是迫于無奈。
直至東廠、暗衛實力大漲,無論是閣老還是其他大臣,都不敢太過逼迫父皇,情況才有好轉。
一旦父皇去了,趙見深自知還無法拿捏這些老臣,就連親岳父都未必會聽他的,于是他失望道,“既如此,你也沒甚用了,張拌拌、”
“且慢!太子殿下可知謝夫人已回京?”趙清流打斷道來。
趙見深還真不知道,當下神色深了幾許,“你倒比我東宮手眼通天。”
“不敢。”趙清流說是不敢,實則滿臉傲然,“臣經營多年,殿下卻尚未接掌東廠,不知很正常。”
趙見深不語,他知道趙清流會繼續說下去,后者也確實在沒等到他回應后,接著說了,“據臣所知,謝夫人是為求長公主、冠軍侯賜婚而來。”
“不可能。”趙見深冷漠道,“父皇不會允許,大明尚需冠軍侯守國門,他怎能當駙馬都尉?”
“那是從前!必要之時,陛下為了穩住冠軍侯,肯定要賜這門婚,畢竟冠軍侯可不在京中!若不賜婚,他造反怎辦?”趙清流還真有兩把刷子!連蕭回不在京城也知道,這可是絕密!
趙見深都不知,所以他稍有動容,“他中毒在身,不在京中,在何處?!”
“我猜他在韃靼,不信您大可去一趟冠軍侯府!您貴為太子,想要見冠軍侯,誰敢攔?”
“你不必攛掇孤!孤見與不見,自有主張!你說這事,又圖什么?”趙見深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不是趙清流能隨意拿捏的。
趙清流有些遺憾,他是真想把蕭回不在京城的事借由太子鬧開!屆時,其他藩王還能坐得住?沒了冠軍侯這勇武之輩!造反可就不必考慮太多了。
奈何趙見深不上當,趙清流無法,只能接著說:“我只盼著我父能不被賜死,我們父子可以都留在京城,按您和陛下的意思,逐漸被削兵權,只求一份丹書鐵券!”
“可你這消息之于我,沒甚用!父皇要賜婚,難不成孤能攔著?”趙見深反問。
趙清流便說出了心中的計劃,“臣推測,陛下哪怕賜婚,也暫時不會明宣,圣旨可能只限于謝夫人、劉喜知曉,最多再加一個鄭尚書。
只要拿到謝夫人手里的圣旨,那么劉喜、鄭尚書未必不能閉嘴!文臣們,應該并不希望朝廷崛起一位既是皇親勛貴,又有滔天戰功的武將吧!”
“你想對謝夫人不利?”趙見深質問。
“那不能,但您不覺得謝師此子太過于妖孽么?他和蕭回素來交好,親表兄弟都沒這么親,蕭回一旦娶不成長公主,難保不會請謝師相助!
您若想要得到長公主!就必須捏住謝夫人,才能牽制三人!事成之后,有長公主在手,蕭回那情種再怎么,也得捏著鼻子認了,總不能傷害長公主不是?”趙清流循循善誘道。
張太保有些擔心!他最清楚太子心中的魔障就是方明悠,這誘惑太子無法拒絕。
果然,趙見深動搖了,“長公主已是孤之妹這事,又該如何解決?”
“簡單,假死!而后再換個身份入您后宮便是,誰還能進后宮見她不成?”
“但孤要立她為后,不是當個普通寵妃。”趙見深一字一頓道。
張太保嘆息!這怎么能說出來呢?太子殿下一遇到方姑娘的事,果然原形畢露。
殊不知,趙見深其實是在示敵以弱!一個大膽的計劃,已在他心中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