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頓住了，怔怔看著沖他璀璨一笑的貴妃，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皇帝哥哥，她是軟軟，我們的軟軟啊～”蕭貴妃喃喃輕語，有些瘋，動作卻很輕的，撫摸著明悠的臉，像是剛當母親的貴婦人，喜歡卻不敢動作太大，怕傷到自己嬌嫩的孩兒。

皇帝僵住的步子，這才松了松的，朝蕭貴妃走去，聲音溫和，“是，軟軟要是長大了，就該是這模樣。”

沒人有知道，蕭貴妃其實流過兩次產，第一次那會，若能順利生下來，就是明悠這么大，第二次那個，才是鬧得所有人都知道的一胎。

頭胎其實不知道是男是女，但蕭貴妃自己希望是個女兒，她知道皇帝已有嫡子，她那個孩子絕不能是兒子，否則肯定長不大，可她卻沒想到，她連生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輩子，她都沒了當母親的權利，所以她似乎真的有點瘋！以前從未有人察覺到，就連一直盯著毓秀宮的皇后，也是今天才察覺到不對勁。

不過，皇后很快就懷疑，這是蕭貴妃想救娘家的把戲！畢竟她這么一作，皇帝那神態明顯軟了！看得皇后咬緊了牙根，聲調都有些僵了，“蕭妹妹、”

話才挑頭，皇帝立即朝皇后掃了一眼！

那一眼，帝王威勢極重！鎮得皇后啞然。

這還不算，皇帝還沖明悠說道，“還不叫母妃。”

明悠愣了片刻，才在蕭貴妃明顯期待的眼神下，茫然喚道：“母妃。”

“乖～軟軟好乖～”蕭貴妃歡喜的抱住明悠，下巴還往明悠臉上蹭了蹭。

明悠傻了會眼，才在皇帝的眼神示意下，抱住蕭貴妃，還往她懷里靠去。

旁觀到這一幕的高妃，微微拽緊了衣袖，又緩緩松開，眼里含著欣慰，以及一絲旁人無法捕捉到的失落。

李老夫人瞧到這會，老心肝也穩穩落回肚子里了，一層別樣的心思，則再度浮涌了上來。

殿內其他人，亦是神色各異，有些交好的，還悄然交換了下眼神，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別樣的異光。

彼時——

綠綺閣外。

剛出門的謝安，正聽著董允川的來報，“少主，密信已遞進毓秀宮了。”

“嗯。”謝安頷首，“先去龍虎觀。”

明面上剛風塵仆仆歸來的他，剛聽說母親手疾發作。

所以歇都沒歇，打算先去龍虎觀見了人，再應召進宮赴宴。

不過目送他離開的董允川，實在想不明白，少主怎么想起要給蕭貴妃遞信了？

「這種時候遞信，稍有疏漏，必受牽連啊……」

想不通的董允川，也只能作罷了，少主高瞻遠矚，定是有其他安排。

孰不知，這個安排，其實只和明悠有關，是謝安思來想去后，能想到的唯一補救可能。

……

坤寧宮內，皇帝已走。

但蕭貴妃還在，并且就坐在明悠身邊。

“這個不好吃，別吃了，母妃叫染墨給你做，比這個好吃多了。”

“不喝這個，誰知道下毒沒有，坤寧宮哪兒都不干凈，算了，你跟母妃去毓秀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