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今夜不能眠者,何其多!其中尤以蕭母為甚,簡直坐立難安!
旁的不說,只一條打板子,就是她難以忍受之罰,于是輾轉反側后,又去求見太貴妃。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正要歇下的太貴妃冷嗤不已。
染墨卻不得不說,“下頭來報說,夫人回來就安排人收拾行囊了,您若不提點一二,只怕要做出更糊涂的事來。”
太貴妃嘆了一聲,“罷了,叫她進來。”
“是。”染墨忙去傳話。
蕭母見太貴妃沒有避而不見,也是松了口氣。
但她進去后,卻是急急問詢,“娘娘,不是真要打板子吧?”
“不拘是與不是,你都不能走,否則難保不會被抓回來當眾行刑。是私下打完便罷,還是當眾行刑好點,你自斟酌。”太貴妃冷諷道。
蕭母臉色慘白,“娘娘,您是知道的,臣婦這回真沒壞心,只是想成全子彥,臣婦想通了,只要子彥喜歡,那就幫他定了這門親事!可子彥手握重兵,尚公主決計不可能、”
“你就動這等歪心思?”太貴妃揉額,“從前,你說為了子彥,不惜傷及子彥,也硬要摁頭叫他和裴筱筱成婚;現在,你說為了子彥,就不惜霍霍福澤!
然則,你可曾想過你這般作為,只會叫兩人因為你的不折手段而成仇?福澤是腦子進水了,給你這捅了她無數次的人當兒媳?
說到底,你只是為你自己!你既不愛惜夫君、更不愛憐子彥,你只想你自己過得舒心、痛快!如若不然,就非要折騰到順心順意為止!”
“我、”
“不必否認,回去閉門反思吧,這府門你是出不去的。”
太貴妃把該說的都說完了,聽不聽得進去,能否考慮清楚,非她所能掌控。
但為了冠軍侯府的顏面!她絕不會讓蕭母逃離,當即吩咐染墨嚴管府上進出。
蕭母臉色慘然,“不管您信不信,臣婦這次真是為了子彥!娘娘、姑子,您、”
染墨不欲讓她徹底攪壞太貴妃的心情,已示意把她帶下的人,先將其捂嘴!
「哎。」染墨作為從毓秀宮一路看到現在的人,只覺得這位真就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當初多一句,勸這位去給那位道歉,這位是拖了又拖,拖得那位郡主直接成了長公主,與侯爺已再無可能。
而今,本當塵埃落定,這位卻又鬧騰起來!要把這兩位拉配在一起,都沒想想這水到底有多渾!就徑直蹚進去了。
國公爺、侯爺攤上這樣的妻子、母親,真真是頭疼……
事實上,匿在暗中的蕭回,確實在復雜的望著被帶下去的蕭母。
「母親、」
和謝安一樣,蕭回上輩子也在悔恨中,無數次回想起自己的母親、家人。
若說重生回來,最值得高興的事——非家人俱在莫屬了。
可一想到家人的安好,倚仗自明悠,他便心口痛!
「悠悠、」
越是回想!蕭回越清楚,那時的明悠,真的對他極為優待。
若不是他沒處理好母親這樁事,他和她必在袞多到來前,修成正果了。
這其中興許有謝安暗中攪合的成分,更多的還是年少時的他,太過無能。
恨嗎?
真的恨!
恨自己無能!
恨回來得比謝安遲!
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