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接旨,謝陛下隆恩。”單膝跪著的蕭回,接托住了圣旨。
滿朝議論紛紛,“太子年幼,說是太子太傅,其實和謝師差不多,為國之太傅啊!”
“誰說不是呢!太傅好些朝沒實權了,只教太子習武,跟總教頭差不多,陛下卻賦其總領全朝兵權!這是要和首輔打擂臺啊!”
“噓!小聲些!還在大殿上!……”
文臣這邊湊做一對,都有種被威脅到之感!
可圣旨上也說了,冠軍侯北平韃靼、瓦剌,西定西域諸國,還將罪將忠勇伯余孽全數押送進京來受審了,功在千秋!兵謀蓋世!因而特封為太子太傅,總領大明兵事!
冠軍侯這個功績委實也只能用太子太傅來嘉獎,其他已無可封,可皇帝居然會放這么大的權,文臣們事先也沒聽聞風聲,多少有些接受不了,但又沒法反對。
于是有不少文臣都下意識看向謝安,盡管他還非文臣之首,但鑒于他和蕭回微妙的關系,再加上他那般才思敏捷,都希望他能說點什么。
謝安倒是出列了,卻是恭賀道,“恭賀陛下,擁得左膀右臂。亦恭賀蕭太傅,年少有為,護得我朝邊疆穩固。”
趙見深心下微嗤,偽君子!裝得倒好,“哈哈哈哈哈!謝師所極是、極是!朕有您、有太傅,可高枕無憂矣!”
不就是裝?擱誰不會似的。
然而——
謝安又道,“恐還不能,臣居戶部侍郎,匯算完各地稅賦后,總覺得貴州、云南布政司所入稅賦極有問題!臣翻閱戶檔案,算出……”
詳細舉例列出貴州、云南二地在土堡之變前所上交稅賦總數,以及之后逐漸銳減數據的謝安,以事實說明,“臣以為,此二地恐有不臣者!若不及時遏制,交趾之禍將再起矣!
是以斗膽陳請兵部、太傅須謹慎此二地,如若可以,太傅當親兵征之,若能順勢收復交趾!則可復我大明成祖之威,萬國來朝,四海皆歸,指日可待!”
妙啊!
起初色僵!
而后色動的文臣們,紛紛附議,“臣以為,謝師所請,可行!”
“臣附議!太傅武功蓋世!兵謀勝似昔日韓仙!定能將交趾收復!”
“臣附議!交趾土地肥沃,前歲我朝抵御韃靼時,正是謝師傾盡謝氏家財,往交趾購得巨額糧食,才緩了我朝因大旱而缺糧的窘狀!交趾、實該收回矣!”
“臣附議!……”
一堆跟風捧贊蕭回,卻致力要將他擠出京城政治中心的文臣,十分默契!
趙見深逐漸沉了臉,但沒急著開口,他要看蕭回會怎么反應,他可是給出誠意了!
蕭回先是掃了謝安一眼,而后再度拜跪道,“陛下!臣愿為大明掃平交趾!然則,我朝戰事連連,兵將需休養生息。
發兵前,也需先了解當地形勢,再制定相應進攻方案,還需兵部上下齊心,先寫出個章程來。”
“何須如此麻煩!太傅前去收那韃靼、瓦剌時,可無需如此。”兵部侍郎上表來。
蕭回也不惱,“此乃家學而已,我父及至祖上,與韃靼交手近百年,大小戰打了無數次,對韃靼以及從韃靼分裂出去的瓦剌,十分了解,不僅能說其語,還對其地勢了然于心、
貴州、云南、交趾,卻不然,子彥對這三地,全無了解,更不會說當地土話,怎能貿然前行?
倒非生懼,實是怕戰敗有損國糧,招致民不聊生矣!凡戰,當必勝!若無法,自不可胡亂興兵。諸位大人書念得比子彥多,當知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