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煩心事,浸于風雨中。
明兒再想!
大營里要晨起操練,雞剛打鳴,士兵們就起來了。
顧傾顏穿好輕甲,跟著司黛司凌去打水。她既然來了,若是一直呆在大帳里,只怕有人發現端倪,所以還是得干點事才好。此時她有點兒后悔,當初沒跟著封宴學上幾招,只能當個打雜跑腿的小侍衛。不像司黛司凌,因為立有戰功,不僅無人敢置喙她二人,就連說話嗓門都比旁人大上幾分。
“王妃在旁邊站著,我們來就好。”到了取水的井臺前,司凌司黛往四周看了看,把顧傾顏護到了身后。
“沒事,打水這種活對我來說都是小事。”顧傾顏笑笑,熟練地把水桶丟進了深井。
搖動擼把,水桶便慢慢地升上來。
她二人都能一手拎起滿滿一桶水,看得顧傾顏目瞪口呆,她打水只能雙手拎起一桶,還得走一段路歇上一會兒。
“這樣不行啊。”她有些郁悶,若她真的兩手拎一桶水挪回去,定會惹來一大群人看她。
封宴麾下怎么會有手無縛雞之力的侍衛?
她看著正在打水的司凌,突然有了主意。
“你們想一次拎四桶或者六桶水回去嗎?”她問道。
“王妃的意思是用車拉?這路不平,還有一段陡坡,坑坑洼洼的,板車拖得點播,水桶太容易倒了。”司黛指著來時路上那一段又窄又陡的坡道,搖頭說道:“還不如我們多跑兩趟呢。”
“我有辦法,絕對穩。”顧傾顏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幾個圖形,輕聲說道:“咱們仨一起做,今兒下午就能做好。到時候咱們來試試。”
“乖乖,還有這種輪子啊?”司黛蹲在地上,看著顧傾顏畫的滾輪,萬分驚奇。
“走,咱們回去。”顧傾顏丟掉棍子,用腳在地上用力蹭了蹭,把畫的圖形給抹去了。
司黛司凌兩個人,一手拎起一只木桶,興高采烈地跟著顧傾顏回去。
旁邊有個小樹林子,齊博文和周將軍慢慢地從樹后面走出來,雙雙盯著顧傾顏看著。
“齊大人,你是說……剛剛那個就是宴王妃?”周將軍停在井臺前,指著顧傾顏的背影,驚訝地問道。
“對。”齊博文一臉冷酷:“此女是個禍害。”
“齊大人,你不會是因為令千金之死,所以遷怒于王妃吧?”
“周將軍,你我相識這么多年,我是那種人嗎?”齊博文皺眉,嚴肅地說道:“顧長海那人心機極深,早早就知道他的三姨娘是太后的親外孫女,他還收養了蠱師之子。我且問你,若他沒有異心,他為何要這么做?這顧傾顏怎么這么巧,偏偏主動攀上了宴王殿下?蠱師最擅長給人種蠱,我懷疑,這妖女蠱惑了宴王,操縱宴王為她所用。”
“這、這也太離奇了。宴王也不是貪色之人哪!”周將軍撓了撓后腦勺,一臉忐忑地說道。
“大營中不帶家眷,宴王為何要她男扮女裝帶著她?昨晚宴王的大帳里可不安靜啊。”齊博文雙手揣進袖中,仰頭望天,低聲說道:“我大周國此乃危機之際,你我都知道,除了宴王,那兩個根本不適合坐上龍椅。可是宴王被妖女蠱惑,只怕……”
他的話猛然剎住,神情變得有幾分悲愴,“周將軍,你我結識于少年,當初意氣風發,要忠心報國。如今國難已至,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大周國陷入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