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秦香館,蘇禾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讓暗衛甲帶著獨眼男和服務員到了郊區一座還沒有開發的荒山上。
夜色昏暗,只有一輪殘缺的月牙掛在天上,發出慘白清冷的光輝。
北風呼呼,刮在臉上嗖嗖地冷。
蘇禾還好,可穿著秦香館工作服的服務員就凍得瑟瑟發抖,牙齒都打著顫。
“還是之前的規矩,先說的人活,不老實的人,就地挖坑埋了!”蘇禾抱著雙臂看著服務員和獨眼男,揚唇微笑著說。
暗衛甲沖著其中的一個暗衛揮手,他當即轉身從車后備箱里拿出一直鐵鍬,在不遠處開始挖坑。
哼哧哼哧的挖土聲混雜在風聲里,在安靜得近乎詭異的山頂,顯得莫名恐怖。
獨眼男腿傷嚴重,整個人幾乎快麻了,本就脆弱的神經聽到挖坑聲,愈發崩潰。
“是白莽讓我來收拾教訓你的。他的一雙兒女毀在你手上,而他屈尊降貴求你幫忙,你卻故意刁難,不肯出手,導致百安集團易主。他咽不下這口氣,想要打擊報復。”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蘇禾似乎對白莽的事毫無興趣,反而問道。
獨眼男神色微變,咬牙道:“我原本是一名出租車司機。大半年前的一個夜晚,有人拿著你的照片,說查到你之前坐過我的車。問我知不知道你的出去,我就告訴他們你去的那家快捷酒店。”
“不久前,自稱是你哥哥的找到我,說我當初泄露了你的去向導致你受了重傷,故意讓人戳瞎了我的眼睛。”
“當初我怎么知道那些人是找麻煩的?你上車時拎著行李箱,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還以為你離家出走,他們是你的家人。”
一股寒意驟然在蘇禾心頭蔓延。
大半年前,快捷酒店。
那是她和霍沉晞提出離婚,離開星野灣別墅后的去處。
半夜,她被人拖出去,強行流產。
那段被她塵封的往事,像是被風吹卷走了屋頂的破茅廬,里面的狼狽一覽無遺。
雙手悄然收緊成拳,指甲深深刻進掌心,可她卻像是感受不到痛似的。
雖然之前就知道她流產是白奕歡設計安排的,可是親眼看到和這件事有關的人,蘇禾還是控制不住心頭的顫抖。
“你說那照片找我的人,是什么樣子的?”蘇禾的聲音沙啞,一點兒都不像她平時的音色。
獨眼男奇怪地看著她:“所有的事情我都和你哥哥說過,而且我發過毒誓,以后絕對不再泄露那天發生的一切。”
蘇禾深吸了口氣,沒有再逼問。
“別把自己說得那么偉大。”蘇禾一語道破獨眼男的虛偽,“你每天拉那么多客人,能記住每個客人的去向?只怕是得到足夠多的好處,才費盡心機帶著那些人找到我的吧。”
獨眼男瞠目結舌,沒想到他一口咬定,瞞過了來找他算賬的男人,卻瞞不過這個看起來單純的女人。
把獨眼男和服務員交給暗衛處理,蘇禾坐暗衛甲的車子回到了天龍灣。
她早知道大哥和二哥都查過他當初流產的事,卻沒有想到他們還瞞著她處理了傷害過她的人。
連暴露她行蹤的人,她的哥哥都沒放過,那些真正對她動手的,想來哥哥也不會放過。
想著霍沉晞打傷了獨眼男的兩條腿,蘇禾忽然覺得,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報應。
即使他不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但他還是間接懲罰了始作俑者之一。
只是,霍沉晞為什么會出現在她的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