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時,姜太太坐在堂上上首,戴著李氏給她置辦的褐寶石頭面,李氏說這頭面不張揚卻是很顯貴氣,穿著李氏給她置辦的一身貂毛褡褂襖,還真有了幾分大家闊太的氣勢。
沈重霖昨夜又留在了李氏屋里,蘇玫連著好幾日忍氣吞聲,擔心與沈重霖夫妻間情誼受到影響,今日沒能忍住又到婆母姜太太面前訴苦抱怨。
“阿娘,昨夜明明大爺要來我屋里的,也不知李氏使了什么下作手段,硬將大爺留在了她屋里。不是兒媳擅妒,實在是擔心大爺若真有心寵妾滅妻,若是傳揚出去,官聲可是要受影響。”
每次都這樣說,姜老太太的耳根已經疲勞,“你們小夫妻的事不要總拿到我面前來說,我一個做長輩的難道還要去插手你們夫妻倆房屋里的事么?你是當家的主母,跟個妾身較什么真兒?何況她新進門,大爺自然新鮮,但你是與大爺共苦過來的,他怎會忘了你?”
姜太太這些話也沒新意,蘇玫卻也不敢反駁,默默的淌著淚水兒,心里很是埋怨這個死老婆子,自己除了沒什么嫁妝外,哪一點兒沒把她侍候妥貼?小妖精一進門,灌了她幾句好聽的話,賞了她幾身行頭便不將自己放在眼里了,欺人太甚。
“如今李姨娘進門,媳婦也不作他想,只想好好把這日子過下去,只求大爺別忘了媳婦。”對于姜太太,蘇玫從前敢給臉子看,那是姜太太指著他們夫婦兩個養老送終,如果有了李氏那個小賤人,動不動就拿錢哄著姜太太,這老婆子身上說不定已經有幾百兩養老銀子了,哪里還用看她的臉色?所以,她現在只能伏低作小。
“當初為讓你進門,大爺便說你知書識禮,賢惠通達,你也別叫他失望。”
這是敲打呢,蘇玫心有不甘,偏偏如今整個沈家她居然委屈得誰都得罪不起。
這一切都要從二房沈重德一家進京說起,如果不是二房一家來得突兀,讓她措手不及。又如果不是他們一心要留在京城沾大爺的光彩,哄得老婆子給大爺施壓,大爺哪會兒在走投無路下想著納妾解困?
這一切都是二房的錯,蘇玫恨啊!
從前沈重霖寵著慣著她,伏低作小的是萬氏,如今萬氏那個賤人只顧巴結李氏那小妖精,再見著她再無一星半點敬畏和尊應,氣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