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曾是御醫,蘇瑜是知道的,“不錯,阿瑜曾請范大夫到府上給妤姐姐診脈,還是他說封娘是妤姐姐活命惟一的希望。而且這次請封娘出手救妤姐姐,我也將范大夫請來了,估計傍晚時候才到。”
封致點點頭,有些欽佩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雙十年歲的姑娘,思慮這般周全,那妤姑娘定是她很重要的人吧。“有范大夫的醫術助陣,自然更無虞。”
封致寫了張單子,上面有許多藥材和止血布以及麻沸散,蘇瑜拿到后趕緊吩咐人進城到仁濟堂去取。
據在那院子里侍候的女使說,封致整個下午都在院子里折騰,她的那兩個包袱里裝的全是奇奇怪怪的工具,像刀又不直,是鉤又不彎,總之看得人頭皮發麻,渾身打冷顫。
蘇瑜聽到消息,雖然她對宣祈的信任來得莫名其妙,可女使口中那些東西定是要用到孫妤身上的,她想想還是覺得心浮氣躁,忐忑不安。
封致需要的東西和范大仁都是在天飛邊晚霞時到的碧落莊,那時蘇瑜正站在樓上吹著涼涼的晚風,好像這能將她內心的恍惶撫平似的。看著天邊的盡頭云彩被染得五顏六色,春天似乎已經慢慢襲來。
“姑娘,范大夫在封娘的隔壁院兒住下了。”袁嬤嬤站在蘇瑜身邊,聲音輕輕的。
“范大夫趕了許久的路定然辛苦,讓二姐費些心思好好招待。”蘇瑜沒回頭,留給袁嬤嬤一襲看不出情緒的背影。
“老奴省得,早就吩咐下去了。”
蘇瑜沒打聽封致與范大夫細說了什么,晚上她又去了水榭閣陪孫妤。
水榭閣因著引進溫泉水的緣故,氣溫固定,孫妤歪在貴妃榻上,被室中的溫度攝得臉上居然有了幾絲顏色,連帶著嘴唇也像極了三月桃蕊,淡淡地,柔柔地。
“妤姐姐,你不害怕嗎?”蘇瑜坐在繡凳上,輕聲問。
孫妤微微笑著,“我本來就是要死的,現在有一次活的機會,我怎會害怕?”
孫妤這樣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