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懷一襲青色的棉襖,頭戴貂帽,手中捧著個小銅爐,正滿臉茫然看著她。
眾多大夫回頭看了他一眼,又齊齊轉過頭,錢大夫直接對著柳穗道:“仲懷年紀小,哪里懂這藥的好處,不如賣給我吧,我一定好好用,絕對不浪費!”
其他大夫也反應過來,紛紛喊道:“柳三娘,你不要聽他的,賣給我!我出雙倍的價格!”
所有人都熱切的望著柳穗,吵吵嚷嚷跟在外頭的集市上一樣,哪里還能夠看出往日里德高望重的模樣。
柳穗任憑他們搶破頭,就是不語嗎,只笑瞇瞇的看著。
昨天他們念叨的那些話,她還記著呢。
不是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她若是不與他們為難一番,豈不是對不起這句話。
林仲懷也終于反應過來,快步走過來,將手中的銅爐塞到旁邊的錢老手中,然后雙手接過柳穗手中的藥,打開瓷瓶聞了聞,眉頭皺起。
“這不是金瘡藥?”
柳穗道:“這是抗生素,若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熱,活著潰爛,都可用此物消炎。”
“什么是感染?何為消炎?”錢大夫緊追著問道。
雖說對這幾位老大夫還有些膈應,但是這治病救人的事情不能耽誤,該講的還是得講。
柳穗就拉了個板凳坐下,給這些年紀能給她當爹的老大夫們仔細講起了什么是“感染”,“細菌”的概念。
這一群老大爺們全然沒有半分不耐,各個聽得十分起勁,有人拉了椅子坐在柳穗對面,椅子不夠分,有人直接撩開袍子,盤腿坐在地上了。
等杜夫人捧著熬好的骨頭湯回來,就瞧見這內室里頭擠擠挨挨的坐著好些老大夫,那柳三娘端坐上方,猶如學堂里的教書先生一樣給他們講話。
這柳三娘……甚時候本事這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