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許久都沒再開口,蔡添喜也知道他為難,識趣地退出去打算奉一盞參茶來,最近事情太多太雜,還都趕在了一起,殷稷肉眼可見的憔悴,如果沒有參茶養著,他怕對方身體扛不住。
可等他奉了參茶回來,卻剛好瞧見御史秦適帶著幾個朝臣進了殷稷的營帳。
那些人面孔都有些熟悉,乃是朝中難得的耿直之臣,雖說世家霸占朝綱,可總有些臣子能公正己身,不為利所動,殷稷對這些人一向是十分敬重的。
可這種時候他們來,卻多少都帶著點讓人不安的味道。
蔡添喜連忙又添了幾杯茶,快步回了營帳,一進門就聽見秦適開口:“先皇遺詔既出,不管個中內情如何,皇上都該為天下表率,即刻回京向太后盡孝。”
蔡添喜心里一咯噔,這些大人們果然是為了這個來的。
他知道自己插不上話,也不敢語,只默默將參茶遞到了殷稷手邊,殷稷大約也是有些煩悶的,不等他放下就接了過去,然后仰頭一飲而盡。
蔡添喜“哎呦”了一聲:“皇上,燙......”
殷稷一無所覺,隨手將茶盞丟在了桌子上,借著這喝口茶的功夫,他煩躁的心稍微平復了一些,孝字壓頭,他可以暗中防備太后,卻不能在人前說太后一個字的不是。
尤其是在這些耿直的近乎迂腐的直臣面前。
“朕自有思量,諸卿且先退下吧。”
秦適看了看左右,眾人齊齊行禮:“請皇上即刻回宮。”
殷稷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不管他曾經的脾性多么溫和,現在登上了這高位,自然是不喜歡被人忤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