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連意低著頭是要走了，走了幾步，想到什么，忽然回頭問樓藏月：“顧小姐知道，白柚現在的情況嗎？”

“不是坐牢去了么。”

“她本來是在坐牢......我一直忍不住關注你們，所以知道了，她昨晚在獄中突發腦梗，搶救無效，已經去世了。”

樓藏月詫異得眉毛都揚了起立：“腦梗？她才幾歲啊？”

“但腦梗這個病，年輕人也有可能得的。”聶連意說，“她的遺體也已經被她父母拎回去了。”

樓藏月意外歸意外，但鑒于白柚對她做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害，她還真生不出什么惋惜之情。

只能是秉承著中國人一貫的傳統美德，死者為大，不說什么了。

聶連意這次才離開，之后一整個航程都沒有再出現在他們面前。

樓藏月只是想，她對聞延舟，還是放不下吧，所以才這么關注她和白柚這兩個跟聞延舟有關系的女人。

她跟聞延舟也沒有去聊白柚或聶連意，她們都是路人甲了，不值得他們費口水，歡歡喜喜地落地申城。

還沒走出機場，樓藏月就接到顏回夫人的電話。

她的聲音聽起來比他們還歡喜，甚至是激動的。

“阿月！阿月！你知道我們剛才接到一個什么樣的好消息嗎？”

“什么呀？讓您這么激動？”樓藏月笑著問。

“你媽媽的心臟出現供體了！配型成功了！”

樓藏月足足愣了十秒，不可思議：“真的？”

聞延舟聽出她的語氣非同尋常，疑惑地看她。

顏回夫人：“真的真的真的！供體心臟現在就在國內，我和你媽媽已經在收拾行李，準備回國了！阿月，你媽媽終于可以換下人工心臟，恢復正常人的生活！”

樓藏月笑了：“好，太好了。”

聞延舟不明所以：“怎么了？”

樓藏月熱淚盈眶：“媽媽的心臟配型成功了！”

聞延舟也很驚訝。

自從第一顆配型成功的心臟，被白柚父親捷足先登，這顆心臟他們整整等了五年。

人工心臟只能支撐七到十年，最長也就十五年，但換了供體心臟就不一樣了，樓母可以平安終老，降低了很多風險與意外，日常生活也方便很多。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樓藏月掛了電話，投入聞延舟的懷里，忍不住哭了。

她其實是很怕再次失去樓母。

聞延舟安撫她的后背，輕聲說：“手術我來安排，放心，只會成功，不會有意外。”

樓藏月用力點頭。

嗯！

·

樓母的手術，聞延舟請來了最好的醫療團隊親自操刀。

樓母回國后，先是做了一系列身體檢測，吃了幾天抗排異的藥，等到各項數據穩定后，便即刻開始手術。

手術那天，樓母打麻藥前還讓醫生轉告樓藏月，讓她回家休息，不要在醫院守著，這個手術得好幾個小時呢，她一個月份這么大的孕婦，哪里撐得住？

樓藏云也對樓藏月打手語：“姐，你回去吧，別讓媽擔心，有什么情況，我會告訴你的。”

樓藏雪也在場：“是啊，藏月，你別擔心，醫生都說勝算很大的。”

樓藏月沒有說話，看到聞延舟讓人搬了一張躺椅到手術室的門口。

“躺著等吧。”

樓藏月抿唇：“你不勸我回去？”

聞延舟溫和：“我知道你一定想親自等。”

他最懂她了，這種時候，她就算回了家，也是坐立不安，心神不寧，還不如等在這里，他做好后勤，讓她等得舒服一點。

樓藏月無聲地握了握他的手，兩人的婚戒碰了一下。

手術室門口的人很多，除了她們三姐妹，還有三個女婿，以及顏回夫人。

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燈滅的那一刻，眾人都站了起來。

醫生走出手術室，松了口氣，用英語說：“很順利。”

樓藏月真實地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