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不是他親生的，他不敢管的過多，所以秦峰在外面惹是生非就算了，他也只只能替秦峰兜著。

可顧陌是他親生的，為什么還這么不懂事，一點都不體諒做父親的難處？

“小陌，我不是跟你說過在外面要跟同學們和平相處不要惹事生非嗎？你打人就算了，你還打低年級的學生，我都看見那幾個小孩了，你把他們打成那樣，你知不知道要賠多少錢？你知不知道學校可能會因此讓你退學？你到底要什么時候才長大？”

顧陌一句話都沒說。

顧父突然就跑來不分青紅皂白的興師問罪，她連顧父在說什么都沒搞清楚，怎么說話？

而他的沉默在顧父看來就是心虛，“你怎么不說話了？你現在倒是跟悶葫蘆似得了？打人的時候你怎么不這樣？”

顧陌終于說了一句，“我打人的時候也沒說一句話。”

顧父，“……”

直接被顧陌這不咸不淡的一句話氣得倒仰。

“你現在趕緊的跟我去老師辦公室向那幾個孩子和他們的家長道歉，態度給我誠懇點，爭取他們的原諒，能不賠錢就不要賠錢。”

說完，顧父板著臉來拉顧陌的手，顧陌微微側身就躲開了。

顧父看到她如此排斥自己，更加火大了，“你現在脾氣怎么越來越古怪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在外面冒著風險賺錢養家有多辛苦？你就不能乖一點懂事一點不要給我找麻煩嗎？”

“不是去辦公室嗎？走吧。”

顧陌抬腳往前走，顧父愣了一下，神色復雜的跟在后面，一路上都在叮囑顧陌要如何如何做。

顧陌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顧父。

“從小你就告訴我，我們家境普通，所以要懂事聽話，不要在外面惹麻煩，為了家里的和睦，也不要在家里跟阿姨起沖突，阿姨說什么就是什么，阿姨不給我吃早餐，你就相信是我不喜歡吃，阿姨讓我住小陽臺，你就相信我不喜歡住大臥室，阿姨讓我走路上下學不給我公交費，你就相信是我自己想要鍛煉所以走路……”

顧陌表情好像真的很疑惑，“既然這個家必須要做兒女的懂事聽話委曲求全才能維持下去，為什么秦峰可以不聽話不懂事？為什么他可以在外面惹是生非可以上網泡吧？”

顧父完全沒想到顧陌突然這么犀利的質問自己，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陌，你不能跟小峰比，他畢竟不是爸爸親生的，后爸難做，爸爸也不好管他太多，免得落人口實……”

“所以是你親生的就要體諒你就要委屈自己嗎？那顧小寶呢？他也是你親生的。”

“小寶還是個孩子，又是你弟弟，男孩子貪玩一點……”

“反正這個家里，所有人不懂事不聽話都有理由，只有我，必須要無條件的聽話懂事，說到底，不是因為只有我懂事聽話這個家才能維持下去，而是你自己沒有能力，所以就想委屈自己女兒，來減少一些你認為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仿佛是心里最隱晦的心思被人拆穿了，顧父有種惱羞成怒的羞恥感，“小陌，你在胡說什么？你……”

顧陌卻不再聽他說什么，轉身就走了。

沒一會兒就到了老師辦公室，顧父趕緊上前認錯道歉，見老師和家長們懵逼的樣子，又做出要打顧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