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平靜，卻并未掩飾地被司空靖給聽到了，讓他全身狂震。

他再向前潛去，他于海中看到了金碧玉鸞上面站著的蘇月仙，滿臉全是淚水。

她就像是明明冷酷如石雕，卻淚水狂涌。

金碧玉鸞沉默著幾個呼吸，吶吶回道：“王，我不懂。”

蘇月仙又輕聲問道：“為什么我突然不喜歡你叫我王，還是喜歡你叫我月仙呢？”

聲音還是那么的冷淡，淚水卻還是完全止不住。

對此，金碧玉鸞當然還是表情不懂……

“難道情感，真的可以保存我今生之記憶，難道我真的可以讓今生比第一世更重？”

蘇月仙喃喃自語著，泛濫的眼睛里面全都是茫然。

而司空靖當然也明白了，在此前月汐說著話的時候，她就一直控制不住淚水所以才總是沒有回頭，就是不想讓月汐和自己看到……

“這到底是執念，還是真實？”

“為何我如此茫然無措，為何我想到今生的妹妹和爹娘，就想哭呢？這不應該是我才對，是因為我還未能真正覺醒第一世的記憶嗎？”

對此，金碧玉鸞第三次表示不懂，它真的不知道這些啊。

人族的情感，太復雜了。

它更不明白，兇獸夜魅輪回就輪回，為何要選擇人族來輪回呢？

突然……嘩啦。

海水涌動而起，一道筆直的身影輕輕撞了出來，并且說道：“為什么今生的記憶，就不能比第一世更重？前生前世太遙遠，只有今生才是你能把握的。”

出來的，當然就是司空靖了。

雖然他現在是入魔的狀態，但因為入魔不是很深，而鱗片都隱藏在了衣物之下。

當然，鱗片還在不斷生成中，所以司空靖要快。

蘇月仙茫然的目光在瞬間就凝固了，隨后臉上的淚水忽而被她的真氣所蒸發。

她的眼中殺機一閃，而冷冷盯著司空靖。

顯然是，淚流滿面被司空靖看到而非常不爽，讓記憶混亂的她動了殺心。

司空靖絲毫無懼，再道：“你真的以為淚水只是執念嗎？”

“那才是你真實的情感，你打心底不愿忘記今生，那為什么不努力保留下來呢？”

“你的殺機，證明你的在意……”

“你只是突然被前世百轉千回的記憶所沖擊，或許你終將回到第一世的狀態，但我還是那話，這與你記得今生并無沖突，又何必了斷？”

“第一世與今生，甚至是與每一世同時存在，不行嗎？”

司空靖的話充滿了誠懇，但蘇月仙的眼神依舊冰冷如霜，沒有半點晃動。

下一刻，蘇月仙道：“司空靖，你還要繼續天真？”

輕輕笑了起來……

司空靖深深回道：“你也依然記得我司空靖這個人，你的今生很了解我，并且一直堅定地支持我，我也很慶幸我的天真能被你所記住。”

“曾經因為我的天真和堅持，你回到家人的懷抱，你與月汐解開了誤會。”

“我的天真和堅持，讓爹娘，讓月汐甚至是讓你不再受柳葉圣莊的壓迫和欺辱，而我還還會繼續天真下去，這是我的道，我的初心！”

“我從未動搖過，希望今生的你，也不要動搖曾經你所堅信的一切。”

說到這里，司空靖感覺鱗片已經要漫延到臉上了……

這當然還不能讓蘇月仙看到，容易引爆夜魅之王的記憶。

所以司空靖輕輕扔出翡石玉釵再說道：“這是月汐給你的，留下當個記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