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叫了兩聲,見對方沒什么反應,只得將“香煙”從過濾嘴處掰斷,用手指輕輕扳開她的唇齒,將里面的白色粉末一點一點倒進她嘴里,又用水慢慢灌下去。
看著她將藥粉全部咽下,他又拿了紙巾幫她擦去嘴角的水漬,拿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還算勻稱,他這才松了口氣。
看著她憔悴的臉,他禁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又低低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依舊沒有得到夏蝶的回應。
他又幫夏蝶調了調椅背,伸手去脫身上的皮夾克,后背的傷口被他一連串的動作拉扯到,鮮血淋漓。
他忍著疼把衣服蓋在夏蝶身上,決定馬上找地方把子彈取出來。
將腳放在油門上的時候,他想到什么,再次將目光轉向夏蝶,伸手在她的外衣和褲子上略略地搜了一遍,并沒有找到什么監聽或是定位的設備。
他猶豫了一下,又試探著去解她外衣的紐扣,剛解了一粒,就看到v領毛衫下面那一小片雪白的肌膚,手指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突然就覺得這樣的搜身對她是一種褻瀆。
他暗暗罵了自己一句,飛快地將她的外衣紐扣扣好,重新將皮夾克為她蓋上。
為了躲避監控,他開著車子在馬路上兜兜轉轉繞了很長一段路才駛離市區去了和阿曼事先約好的地方。
阿曼早就等在那里了。
車子停下之后,他匆匆下車抱著夏蝶往另外一輛車子上走,阿曼看到他懷里的夏蝶,目光頓時一陰,“傅家已經離完蛋不遠了,你還這么寶貝她?”
“遲晏”看向她的目光陰鷙冷酷,“開車門。”
阿曼站著沒動,“現在她人在我們手上,就算真死了也沒人知道。”
“遲晏”不再說話,只是冷睨著她。
兩人短暫的對峙過后,阿曼這才將注意力從夏蝶那里轉到“遲晏”身上,“你受傷了?”
“遲晏”又重復一句,“開門。”
阿曼這才趕緊將車門打開,憤憤不平地看著他將夏蝶放進去,又貼心地調好座椅并幫她蓋上衣服。
她攥了攥拳頭,將他開過來的車子開到泥潭邊緣推下去,才又折回到車上,坐進副駕。
她打開車響里的頂燈正要去看“遲晏”的傷口,后者已經面無表情地將她的手揮開,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快地朝著與來時相反的方向駛離現場。
嗅到車廂里濃重的血腥味兒,阿曼又氣又恨,扭頭看了一眼后排的夏蝶,見她依舊雙目緊閉,沒有蘇醒的跡象,在心里惡毒地咒了她一句之后,憤憤道:
“都是因為她,要沒這個害人精,你也不至于變成現在這樣!”
“要沒她,傅梵逍也沒這么快就范。”“遲晏”冷然打斷她的話。
阿曼被他這句嗆地說不出話來,緩了緩氣息,才道: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等這邊的一切結束,我們就馬上回去。”
“回去?”
“遲晏”咀嚼著這兩個字,愣怔了須臾,旋即回過神來,對阿曼淡漠道:
“越到最后,越不能掉以輕心。”
“我知道。”阿曼說:“有這女人的性命攥在我們手里,傅梵逍再怎么樣也不敢翻供,傅正覃兩口子也偷偷在傅家和傅梵逍的辦公室里放了‘引子’。
到時候警方一搜查,不但傅梵逍翻不了身,就連傅家那個老頭子也得被扯上關系,他倆一玩完,傅正覃那一家子廢物就只能任由我們擺布了。”
“傅正覃兩口子可靠嗎?”
“可靠。他們兩口子為了傅季文的事和傅老頭談崩了,現在恨不得老頭子和傅梵逍一起死。”
阿曼說著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聲,“要是讓傅老頭知道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在他背后捅刀子,只怕會氣得吐血吧?”
“親生兒子算什么?”“遲晏”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阿曼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又換了個話題,“你到底傷哪兒了?去我那兒我幫你處理一下。”
“小傷,死不了。”
“遲晏”輕描淡寫地應了一句,在一個角落里停下,“下車。”
阿曼蹙眉,“你傷成這樣,還要把她藏哪兒?”
“遲晏”沒了耐性,側目冷睇她一眼,“下車。”
阿曼抿了抿嘴唇,不情愿地開門下車。
看著車子遠去的方向,阿曼恨得咬牙切齒,“你就護著她吧!早晚得被她害死!”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