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靈惢跟對面的周仁說完了事情,喉嚨有些干,便端起面前的美式潤了潤嗓子。
喝咖啡的同時,許靈惢觀察了一下周仁的臉色——比剛坐下來的時候還要難看。
至于原因么……
「我現在有點兒理解你了。」許靈惢放下了咖啡杯,想起明悅剛才回給她的那句話,忍俊不禁:「想了十八般招式,用了十二成力氣,奈何對手是團棉花。」
蓄力砸過去軟綿綿的一團,連一點回應都沒有,這比直接跟人打一架還要憋屈。
更關鍵的是,明悅淡泊如水的反應,都是因為不在意。
棉花也不會一直是棉花的,遇上在意的事情絕對能硬氣起來——就比如被她打擾到工作的時候,明悅的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因為在意工作。
可后來她解釋到跟周仁的關系時,她就無所謂了。
許靈惢眼神復雜地看著一不發的周仁,想勸他兩句,都不知道該怎么勸。
這么多年了,他如果能移情別戀,早就解脫了。
「你這完全就是自我折磨。」許靈惢嘆了一口氣,「你最初的目的不是要她在你身邊么,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得學會知足,貪心只會丟更多。」
「你這樣一次又一次試探她在不在乎你,沒意義。」
「是沒意義。」周仁毫無起伏地接過這句話,嘴唇翕動,「只是想知道為什么。」
許靈惢不解:「什么為什么?」
周仁沒再接話。
他想知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認識了二十多年,她都沒能愛上他。
但她在認識陳博遠一年多的時候就死心塌地了,甚至還精心按他的喜好去準備禮物和驚喜,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
雖說感情本來就是主觀的,但周仁還是很想鉆牛角尖地弄清楚,明悅究竟看上了陳博遠哪里?
許靈惢仔細琢磨了一下周仁的話,有點明白了:「你是想說,為什么她放著你這么優秀的人不喜歡,非得去喜歡一個不如你的陳博遠?」
周仁:「你覺得為什么?」
許靈惢覺得好笑,這竟然是他會問出來的問題。
笑過之后,許靈惢陰陽怪氣地說:「可能是因為陳博遠有嘴吧。」
周仁自然聽得出她在嘲諷他,他沒有解釋原因,而是糾正她:「他從來沒跟她說過喜歡她。」
「不一定非要說,她能感受到就行了。」許靈惢說。
周仁:「所以你為什么非要我說?」
許靈惢哽了一下:「……別告訴我你是因為這個才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