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羲和上前兩步，輕輕環住了他。

“別哭，我會心疼。”

她聲音很低，一如既往地溫柔。

葉朝顏是笑著的，可能只是風太大，迷了眼睛，他的側臉貼著阮羲和的脖頸，幾滴眼淚落在她的皮膚上，帶著繾綣的溫熱錯覺，讓人心口酸脹。

“你今晚就要離開嘛？”他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對呀，東西就先放你那，反正我那邊也還有備用的。”她用指腹替他擦眼淚，他眉宇間的傲氣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散了許多，讓小朋友長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惜化繭成蝶的那個過程必須得他親自承受。

“那，那我送你回家。”

“好。”

這里離她家不遠，離他家也不遠。

兩人走的都不快，只順著這馬路牙子一步一步，踩著清冷的月光，踩著希零的星輝，踩著五月的晚風，就這樣走啊走，直到一切情緒平靜下來，直到睫毛上的眼淚被風吹干，直到他聲線不再顫抖，眼淚不會說掉就掉。

再長的路也有走到盡頭的一刻，他側頭瞧她，這段時間，她應該也很累吧，能在還沒走完的青春里遇到她，真好。

“不用送我上樓了，晚上早點休息，明天下午各家公**來人，保持狀態。”

“好。”

阮羲和一伸手，他就乖乖地低下頭來，讓她摸。

葉朝顏的發質很好，偏松軟，摸上去時，毛絨絨，奶呼呼的。

“洗手臺下面第一個抽屜里有我的面膜，記得敷一張，有時間的話再去廚房煮兩個雞蛋敷一下眼睛，明天可不能腫著眼睛呀。”

“好，我記住了。”他乖巧地點頭。

“嗯，我上去了。”

“好。”

“噠噠噠。”高跟鞋的聲音一點點變遠。

他看著她進入電梯，轉身按下樓層，烏黑的長發劃過她的側頰，慢慢的電梯門關上，他再也看不見了。

樓道里一聲悄悄的嘆息之后，葉朝顏轉身往外走。

站在樓下，聽著并不明顯的電梯運作聲，直到他熟悉的那一戶亮起燈，這才輕輕彎起嘴角，把這些天所有的難過都藏好，低著頭安靜回家。

手插進口袋里，里面有一塊小手帕，沒忍住用指腹捻了捻，莫名鼻頭又是一酸。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脖子上的琥珀許愿石也跟著輕輕晃動。

這一回，路燈下又只有他一個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