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洲眼瞳一顫,他扶著顧如月起來,目光沉沉望著顧煙羅,“顧煙羅,你鬧夠了嗎?就算是阿月的不對,她不慎將你推入湖水中,你如今不也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嗎?你還要如何?要把阿月折磨死才夠嗎?”
裴洲黑眸幽沉,那雙眼盛滿了怒意。
顧煙羅怔怔看著,她的腦海中倏地就出現前世的畫面。
顧如月自己跳入湖水中,卻污蔑是她推的,已然跟她成婚,是她的夫君的裴洲,卻緊緊抱著顧如月,眼神厭惡地瞪著她,“顧煙羅!你是瘋子嗎?她是你的妹妹,你怎能對她下這么重的手?”
她手上被抓爛,鮮血淋漓的傷疤,他視而不見,眼中只有顧如月。
只要顧如月一掉眼淚,他就會第一時間把她擁入懷中。
只要顧如月一站不穩,他就會馬不停蹄把人抱起來,他眼底的擔憂把還是小傻子的顧煙羅,刺的心尖生疼。
可她不懂那是什么感覺,只是無措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聲音虛弱喃喃道,“阿羅心口疼,好疼好疼。”
記憶驟然被拉回來,顧煙羅目光一顫,她看到孫千瑤擋在她的身前,“裴世子,你是瞎的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折磨她了?是她不由分說就跪在我們面前,自己扇自己,逼著我們原諒她!”
孫千瑤氣得跺腳,不光為自己,也為顧煙羅,憑什么就因為她傻,裴洲就二話不說替顧如月教訓顧煙羅!
顧煙羅只是傻,又不是沒有感情!
憑什么要無緣無故受這樣的委屈?
“裴洲哥哥,是阿月的錯,大姐姐和瑤瑤不原諒我是應該的,你別生氣了。”顧如月倒在裴洲的胸口。
裴洲看她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瘦弱的肩頭輕輕抖著,心中的憐惜更甚,“你做錯了什么?就因為你不小心推她入水,顧將軍冷落你,讓你搬出槿華院,顧夫人恨你,整個京城的人都罵你,你遭受地還不夠嗎?為什么要這么傻?還來顧煙羅的面前認錯?”
他話落,眸光深深凝著顧煙羅,“顧煙羅,你真是讓我失望,我還以為,你心性純良,沒想到你竟如此惡毒,看不得你妹妹過的好!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跟阿月一起去藥王谷把你接回來!”
顧煙羅似聽到笑話一般。
他接回來?
他怎的有臉說出這種話?
顧煙羅正欲啟唇,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譏笑,“真是笑話,裴世子何時把顧大小姐接回來的?”
顧煙羅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猛地回眸,就看到蕭九宴正一襲墨色錦袍,腳踩金絲纏邊黑靴,一臉戾氣踏入惠安堂內。
裴洲目色微僵。
“整個將軍府,誰不知道顧大小姐是本宮接回來的,你倒是恬不知恥,還敢跟本宮搶功勞?”
蕭九宴邁步往前,他站到顧煙羅的身側,雙手環胸,眸光陰冷,垂眸睥睨著裴洲。
裴洲喉間微哽,他立刻垂眼,“參見二殿下,是裴洲語有失,只是她跟阿月是親姐妹,這般折辱阿月,裴洲想為阿月討一個公道罷了。”
“討公道?”蕭九宴逼近,壓低眉尾,眼底戾氣橫生,“被推入湖中的是顧二小姐嗎?”
裴洲僵硬地搖頭。
“既不是,你討什么公道?”
裴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