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收拾，我幫你。”

另一個已經手腳麻利的抱起她的床褥，聲音又細又溫柔，跟身高和氣場反差巨大。

“咱們宿舍只有三個人，太清靜了，我們主動要求給我們加個人。我倆來接你，還有一個留守，在準備歡迎儀式，走吧，就等你拎包入住！”

豪爽的那個又接著說：

“就是樓層高點，在五樓，你就當鍛煉身體了，你這小身板，得練！”

凌玖玖想說自己練過，但看著面前這倆大姑娘的身板，再看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愣是沒好意思說。

任樓管剛才把她叫出去已經跟她介紹過了，五樓體育學院有個宿舍只住了三個女生，這三個女生別看長得彪悍，其實又乖又單純，特別好相處。

任老師還說，讓她先住著試試，實在住不慣，可以申請走讀。

第二天一早，任樓管找到凌玖玖，把孫菲菲寫的道歉信遞給她。

“還行，還原了事實。”

“唔。”

凌玖玖展開那些紙，是學校的專用稿紙寫的，五頁，詳細解釋了昨天晚上發生在2號樓208宿舍的事件，涉及到陳知之，余美琨等人名全都用紅筆醒目標注了出來。

“你……要去貼嗎？膠水在那邊。”

任樓管說著，扶了扶眼鏡，看著她，眼神里有一絲晦暗不明的期待。

凌玖玖輕輕一笑，收起那幾張紙，疊好，裝進書包里。

“我先保存著。有必要的時候再貼。考上大學不容易。”

三個短句，不帶任何情緒。

任樓管心里松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眼神里透著一抹贊許，柔聲問道：

“新宿舍怎么樣？”

“謝謝任老師，新宿舍很好！”

看著凌玖玖的背影，任樓管難得露出了個笑臉。

這是個好孩子。

仗義。

雷霆手段，慈悲心腸。

好，她記住這個丫頭了。

凌玖玖。

任樓管雖然兇，但她打心眼里疼惜這幫年輕人。

凌玖玖若真把那封道歉信貼出來，孫菲菲以后在學校還怎么做人。

年輕人嘛，總要給她們機會，她們會自己成長的。

……

孫菲菲今天請假，蒙著被子在宿舍里躺著。

一想到自己的手寫道歉信會被貼在樓下閱報欄連貼一周，她就覺得不想見人了。

永遠不想見人。

她喜歡的男生會怎么看她？系里的同鄉會怎么看她？宿舍長還怎么當下去？

想退學。

但退學了去哪兒呢。

想去當尼姑，找個深山老廟藏起來。

或者離校出走吧，找個沒人的地方。

好恨吶，恨陳知之蠱惑她，恨余美琨添油加醋，恨凌玖玖有手段，也恨自己。

想死，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