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對女子多有苛責,像她爹爹娘親這般恩愛的夫妻寥寥無幾。
原本她以為自己所嫁良人,而今才知所嫁非人。
宋時卿撤去藥材內的避子成分,無非是愿意妥協,愿意和自己孕育子嗣。
他愿意,但暨柔不愿意。
她嫌惡心。
她不愿意再與這人觸碰,更別提兩人肌膚相親。
唯一的辦法就是和離,這樣兩人今后也能各自安好。
宋時卿再沒有找過暨柔,直到皇帝壽宴,邀請六品以上百官攜家眷一同前往皇宮赴宴,同祝陛下壽辰,他才出現。
臨近天色已晚,該出門了,在婢女的伺候下,暨柔一番梳洗打扮后從屋內出來。
一身絳紫色花紋收腰錦緞長裙,襯得細腰盈盈一握,云髻烏發,娥眉淡掃,眉眼含春,肌膚細膩白潤如玉,紅唇丹珠,體態弱柳扶風,一顰一笑皆動人。
饒是每日都能見到夫人的婢女小廝也不由得駐足,目露驚艷。
在門口等了一刻鐘,遲遲不見人的宋時卿凝眉,聽到動靜后回頭,面色恍然。
暨柔腳步輕盈,身子娉婷地行至他身前,盈盈一欠身,“夫君久等了。”
宋時卿心口微顫,自覺自己有些失態,強迫自己將目光移開,語氣冰冷,“無妨,宮宴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他身穿今日的深藍色官服,頭戴一頂黑色官帽,修長的身姿氣宇軒昂,將渾身的氣度體現的淋漓盡致。
上了馬車,兩人各坐一邊,一時無話可說。
宋時卿手上拿著書,雙目認真地盯著,實則思緒已經發散。
他目光瞥了眼一旁的暨柔,見她正掀起簾子看著車外,絲毫沒有和自己搭話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氣悶。
這些天他沒有去找她,就是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生氣了,能夠主動服軟。
說他刻意沒有找暨柔,倒也不全是,他前陣子在外出差,回京后還有許多事務需處理,因此這幾天一直呆在禮部。
可惜,別說服軟,她連過問都沒有,更別提其他。
他神情復雜,思緒萬千,一直到宮宴開始。
當今上圣上出身低微,母親為先帝宮中的婢女,與醉酒的先帝一夜寵幸后懷上了他,生下他后便離世。
母族式微,因此他自小在宮中過的一般,甚至不如宮女太監。
十三歲時一場大病險些要了他的命,隨后自請前往北疆,御敵守邊。
七年后,先帝病重,太子即將登基,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新皇登基的喜悅時,二十歲的他從剛擊退北戎的戰場上帶兵進了紫禁城,將龍椅上大腹便便的兄長一劍刺穿胸口,順勢登基。
一直到如今,十年過去,大齊邊疆穩定,北戎一再龜縮草原深處,不敢進軍,就是被當今圣上打怕了。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百姓無不安居樂業,盛世之景欣欣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