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暨柔嗤笑一聲,神情變得冷漠:“本宮的父親因進被先帝打入大牢,幾次三番差點上了斷頭臺,性命垂憂,算是死過幾次的人了,幸得陛下明眼識珠,洗刷了我父親的冤屈,將他釋放,撿回一條命。”
眸子轉動,她淡淡地看向姚越方,嗓音含著若有若無的嘲諷:“姚大人認為,這等情況下,本宮以及父親還有何可懼的?倘若一個臣子,進是錯,安分亦是錯,那什么才是對的?”
“本宮的父親身為一個諫官員,難免會說出些陛下以及大臣們不愛聽的,難道就因如此便要懷疑他的臣子之心嗎?”
暨柔從未覺得自己的父親做錯了,他原也是先帝器重的大臣,為朝廷為這個國家出過力,貢獻過自己的計策。
如果說他哪里錯了,那便是沒有察覺到帝王難測的心思和愈發剛愎自用的心態,因而在沒有萬全準備之下貿然進,觸怒了帝王,遭到了這次的災禍。
姚越方心頭一震,猛地抬頭看向她,神色中隱隱有不可思議。
暨柔不管他在想什么,面色已經恢復如常,紅唇輕啟:“換句話說,若是本宮的父親哪日遭難,是否可以懷疑便是你們姚家的手段?”
她的懷疑和排斥不加掩飾,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暨柔的確會她自己所說的那樣第一個懷疑的就是眼前這人。
姚家一族說不上出色,這一輩中最有能力,出類拔萃的人也就眼前人了。
若不是相信自己的兒子,姚母早就為他相看妻子了,而不是等到現在,就為了自己的兒子在朝中站穩腳跟后迎娶更高門第的妻子,以此進一步抬高他們姚家的門檻。
“娘娘!”姚越方喉間一梗,希望她別說了。
他拿不準暨柔說的是真話還是僅僅是想要刺他的假話,不可避免他的確是有些怕了。
明明是張美人嘴,偏偏總是吐出些令人脊背發亮,模棱兩可的話。
她當真是無所顧忌?還是篤定了帝王會站在她這邊?
這個認知令姚越方心口發沉。
“方才姚大人問本宮,是否厭惡你們姚家人,本宮的回答是的確挺討厭的。”暨柔抬頭看了眼日光,覺得有些刺眼。
現下的日光遠沒有盛夏時那般熱烈灼人,但不溫不火的,曬久了也令人渾身不舒坦。
收回視線對上姚越方驚愣的表情,她面無表情:“不管是陳太妃,還是你姚越方,你們姚家都挺討厭的。”
“貪得無厭。”
一字一句地從她口中說出,語氣中的厭惡不加掩飾。
“既然想要皇后之位,想要本宮手中的鳳印,那便坦蕩蕩地去爭便是了,算計本宮這么多有何用?”
“想要權力,又想要顧全名聲,這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你們姚家是什么救世主嗎?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得到?”
越說暨柔越生氣,看著姚越方的這張臉就煩:“真是虛偽。”
“惡心。”
“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