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成這樣,那定國公府的人也不管?怎么不接回去。”
沈秋蘭道:“是老師不愿回去,說自己是出家人,不想臨死還沾惹凡塵。國公府那邊送了好些大夫和服侍的人去,沒有放著不管。”
很快車馬便到了那道觀,還沒進內院便聞得藥香陣陣。
此觀清幽無比,雖依舊有人收拾掃灑,并無雜草連天,卻滿是掩蓋不住的衰敗之氣。
進到房中后,沈瓊芝險些認不出謝清如了。
看著干瘦如柴的她,準備好的一肚子話竟是一句都說不出,只發怔。
謝清如勉強睜開眼,看是她來,又勉強笑了笑。
沈秋蘭早已悄悄退到一旁,獨留二人相處。
謝清如見沈瓊芝面色凝重,笑:“我這病也不算太磨人,只是吃不下東西罷了。”
沈瓊芝道:“這是把飲食攔住了,才沒什么氣力。我叫人各樣吃食都少做些來,但凡有一兩樣合你口的,說不定就熬出來了。都請了些什么大夫?若是我這邊有沒請過的,還能碰一碰運氣。”
謝清如笑:“我的好姐姐,這幾天夜里都看到故人了,你還指望我好呢。你今日來看我,也算是盡了相識一場的情分。”
這話說得沈瓊芝落下淚來。
謝清如道:“有什么好哭的,誰人能活千百歲?我這匹尺頭雖短,卻也是個好綾羅。從小錦衣玉食沒受罪,長大了胡鬧家里人也慣著,比起那些真正命苦之人,我這輩子已算是不虧。”
說著,她從枕下摸索出一樣東西來,交給沈瓊芝:“這東西是我好的時候親手做的,本只想打發時日,并不想送給誰。如今人快走了,索性想厚著臉皮送到孫府去。你若是肯幫我這個忙,等我去了下頭也盡力保佑你。